說實話,此前趙虞對鄴城侯一家也不是很了解,直到今日見對方出手闊綽,這才感覺驚訝。
對于這等重禮,趙虞自然不好收下,但李勤卻表示:“這是家母對賢弟庇護祥瑞的感激,賢弟若不收下,愚兄回去不好向家母交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虞也只好收下。
酒席宴間,趙虞與李勤隨意聊了起來,當說到邯鄲時,李勤卻搖搖頭說道:“暫時顧不上那事……”
見趙虞不解,他便解釋道:“賢弟不知,我鄴城位于濟陰,就近一兩個月,濟陰爆發了叛亂,成陽有個叫周岱的家伙,一個昔日的潑皮無賴,不知怎的聚攏了上萬賊眾,還前后打下了成陽、廩丘、乘氏等幾個縣,眼下濟陰一片混亂……家母原本有意將舍妹接回家中,沒想到卻發生此事,是故派我送些東西給舍妹,同時也要麻煩賢弟再照顧舍妹一陣子……”
看來是張翟的人得手了。
趙虞恍然大悟,佯裝不知地問道:“貴郡爆發叛亂,貴郡的郡治就不管么?”
李勤聞言嗤笑道:“賢弟,你以為天下各郡的都尉,人人都有你這般才能?……那田禁我認識,哦,就是我濟陰的都尉,雖然也有幾分本領,但卻及不上他醉酒后吹噓的本事,說到底也就是個受祖蔭福澤的家伙,遠不及賢弟……”
趙虞當然明白李勤的話中肯定有夸大的成分,畢竟對方也想拉攏他,但濟陰都尉田禁居然不率軍討伐成陽賊,這著實有些出乎趙虞的意料。
畢竟他也是一方都尉,知道這是嚴重的瀆職行為。
“這也是董喜、董郡守的意思。”
李勤解釋道:“一開始,董郡守與都尉田禁確實想過派兵征討,但當時郡里正忙著與梁郡交割從貴郡借得的糧食,準備用這些糧食救濟郡人,誰曾想到,只是短短半月工夫,那周岱就聚攏了成萬的賊眾,郡里再一遲疑,得,那幫賊子的人數居然就翻了一番……更要命的是,我來的時候,據說那股成陽賊與東平的須昌賊混到了一起,前者自稱濟陰義師,后者自稱東平義師……唉,也不知這兩伙人會鬧騰出什么來。”
張翟的人在東平也得手了么?干得不錯啊……
趙虞心下微微有些驚訝,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附和道:“如賢兄所言,恐怕又是一場劫難。”
“可不是嘛……”
李勤端起酒喝了一口,嘆息說道:“據家兄送來的消息,董郡守眼下干等著朝廷的援軍,或者陳太師的援軍……可惜,陳太師在山東進剿江東叛軍,而朝廷,一時半會恐怕也湊不出兵力,說不定介時會向梁郡借兵,甚至向貴郡借兵,請賢弟帶兵剿賊……”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又笑著說道:“介時,賢弟不妨順道去一趟鄴城,我等定會盛情招待。”
趙虞笑著說道:“呵呵,若朝廷要叫我馳援濟陰,那估計也得是明年的事了……”
派他去濟陰圍剿成陽賊?
嘿!
他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也覺得頗有意思。
李勤哪里知道趙虞心中所想,笑著點點頭,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連忙又說道:“話說回來,倘若介時朝廷果真派賢弟率軍前往濟陰平叛,賢弟可一定要去一趟鄴城,介時我等定會盛情招待。……家父家母,都希望能見賢弟一面。”
……
趙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李勤,好在他帶著面具,李勤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來。
鄴城侯李梁想見他一面,這不奇怪,事實上趙虞也想見對方一面。
但鄴城侯夫人,李氏兄弟與祥瑞公主的母親想見他,這就不是什么好的訊號了——天知道李奉回鄴城后跟他母親說了什么。
干笑兩聲,趙虞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仲勉兄方才說,伯承兄最近在忙什么?”
李勤不疑有他,笑著解釋道:“家兄在定陶帶人守著祥瑞那塊食邑呢。”
“食邑?公主還有食邑?”趙虞驚訝問道。
李勤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說道:“別看舍妹那樣……舍妹可是有好幾塊食邑呢,定陶有一塊,館陶也有一塊,鑒于舍妹尚年幼,且性格也不仔細,是故家中替她打理著,至于日后有了夫家,那這些自然都算作嫁妝……”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