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拱手道謝。
進入寺內,沒有進入除了寺內僧人許久未曾有香客參拜過的佛堂,小沙彌抬手遮雨搗騰著雙腿染到后面,來到寺內唯一的一排房舍前。
“師父,是一位有緣人。”
走到房舍檐下時,雨水被阻絕在外,捏了一把濕透的衣角,高峰聽到小沙彌進門如此說道。
“哦?冒雨而來的有緣人?”
房內傳來的是一道蒼老卻充滿活力的聲音,輕笑聲中隱隱可知其通達智慧。
“在下高峰,見過見癡大師。”
高峰搓了搓鞋上沾染的泥漿,踏入屋舍內,雖然一身狼狽,卻仍禮貌的地雙手相合。
“施主知道老和尚?”
見癡大師合十回應,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高峰。
‘形容枯槁,身材干瘦,蒼髯白發,步履遲鈍,手腳亦不靈活,是年老體衰所致,嗯!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
高峰打量了幾眼見癡和尚,暗自做出判斷,頷首道:“曾有聽聞過大師法號。”
“這樣啊。”
見癡大師似有所感,點了點頭,抬手指向地上的蒲團。
高峰從善如流地坐下,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記得當初看過《劍雨》這部電影時,曾經有人臆想見癡大師才是真正的大高手,并且將理由還說的頭頭是道,諸如陸竹幼時曾在云何寺見癡大師身邊聽講經文,亦或陸竹臨死前讓細雨將羅摩遺體送到云何寺交給見癡和尚,于是從此推出云何寺是羅摩的傳承。
但現在高峰卻是可以肯定,見癡和尚只是一個精通佛理通達智慧的老和尚,畢竟一個人是否練過武功,從很多方面都能看得出來,而見癡無所相合。
“見癡大師,若是我對您所有一物有所欲求,大師可否割舍以成全?”
高峰坐在蒲團上,身上的衣衫在滴水,開口問道。
許是確認了見癡不能阻擋住他,高峰神情輕松,很是隨意。
“阿彌陀佛!我佛講四大皆空,可割肉喂鷹,因此無可不割舍,無可不成全。”
見癡和尚眼珠明亮,雙手合十,溫和微笑著頷首。
“可?”
高峰聞言一愣,卻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可。”
見癡和尚透徹溫暖的目光,抹去了高峰的遲疑,緩緩點頭,神情肅穆道:“萬物皆是心相,皮囊亦如是,唯不執著才是擺脫,才是自在,才可明心見性,見性后才可觀察一切法,才能知一切法,知一切法,那便是佛。”
“大師,為何與我說這些?”
高峰不解地問道。
“佛渡有緣人。”
見癡和尚溫和微笑道。
“可惜了。”
高峰停頓思索了一下,忽然搖了搖頭。
“有何可惜?”
見癡和尚問道。
“可惜大師一番好意,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
高峰淡淡的開口,幾語之間目光無比的堅定。
見癡和尚笑了起來,道:“佛與眾生本無區別,若是信自己,那還何須信佛?不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