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用不溫不火的語氣回道。
“我們的地方雖然破了點,但我們很滿意自己的家園。”
杜隆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嘲諷。
“你該不會以為你們打贏了幾個拿著燒火棍的原始人,就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了吧。”
出乎了杜隆的意料。
他眼前那個老人,居然點了下頭。
這讓他甚至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當然,我毫不懷疑我們有這個資格。”
雙目平視著這位市政廳的廳長,盧卡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事實上,我現在就在和你談條件不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你”這個字咬的很重。
杜隆微微瞇了下眼睛。
他忽然有些拿捏不準了。
“什么意思”
盧卡平靜地說道。
“沒什么意思,你們的軍隊很強,但我們也不弱。巨石城或許能在正面戰場上打敗我們,但我們能保證我們的對手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一定是你們。”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杜隆。
內城對外城的忽視由來已久,任何人都心知肚明,他自然也不例外。他毫不懷疑,真要是發生了戰爭,他們會成為炮灰。
就像每次浪潮時一樣。
但是又如何
這種事情需要你一個“廢土客”來提醒
杜隆坐直了身子,怒極反笑道。
“你在威脅我”
談判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盧卡心中同樣緊張的不行。
不過,他并沒有將情緒寫在臉上。
談判開始之前,管理者向他交代過,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膽怯或者驚慌,任何時候都要沉住氣。
對方的實力很強,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武力脅迫”會成為一個方便的選項,因為安全問題是絕大多數幸存者聚居地的“痛點”。
巨石城雖然是理想城的精神舔狗,但他們畢竟沒有富裕到吃飽了撐著的地步,也就不會有所謂道德潔癖。
在對方的底線附近反復橫跳是危險的,但如果表現的太過軟弱,同樣是致命的。
抓住對方的痛點,在對方感到疼之前停下,適當的放棄一部分訴求,尋找一個讓彼此都能感到可以接受的區間。
談判的意義也正在于此。
看著杜隆,盧卡緩緩開口說道。
“當然沒有,尊敬的廳長先生,我們衷心地希望我們能友好和平的相處下去。這個世界已經有足夠多的悲劇,異種,黏菌,變種人,邪教徒,還有掠奪者們文明的火種在野蠻的籠罩下茍延殘喘,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我們真的非常非常不愿意走到最后那一步。”
頓了頓,盧卡繼續說道。
“但有時候,即便非常非常的不情愿,我們也必須讓別人知道,我們不是被嚇大的,我們開墾的土地不是靠人施舍來的。”
“因此,比起威脅,我更愿意您將我先前的那番話,理解為對戰爭威脅的回應。”
杜隆的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目不轉睛地盯著全息影像中的盧卡。
他在思考。
也在權衡著。
會談陷入了沉默。
盧卡耐心地等待著。
就在這時,杜隆忽然脫口而出一句與談判本身無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