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葉輕眉想起了一句詩,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夫婿雖然不貼切,但是此時她的這種感情是差不多的,千軍萬馬去打仗,為了她的商業帝國,葉輕眉此時不免起了一些負罪感。
鋒鳴關之外,那一場近二十萬人的大戰依舊在繼續,兩個國家的士兵,都沒有辜負國家的厚望,都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投入戰場的士兵越來越多,北魏兩翼的騎兵已然盡出,所有的籌碼都壓了上去。南慶大軍再也沒有了絲毫保留,連最后一萬游弋在外的鐵騎也一頭扎進了戰場之中。
局面血腥激烈而又僵持不下。
戰清風終于與李云景戰到了一處,剛一交手,戰清風便驚駭連連,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李云景竟然入了九品,這種事情完全違背了常理。
在戰清風以往的經驗之中,哪怕是天縱之資,也不可能在李云景這個年紀入得了九品。
九品意味著什么?九品意味著二十歲的李云景,竟然與四十多歲的戰清風不分上下,四十歲入九品,已然就是天縱之才,世間罕見之事。
驚駭之中,戰清風并未亂了方寸,一桿長槍如龍,槍刃刺殺之快,猶如狂風暴雨,看都看不清楚。
即便如此,戰清風卻還是落入了下風,不是他功力不高深,也不是他武藝不精湛,而是李云景每一次攻擊所爆發出來的力道太過驚人。
戰清風忍不住問出一語:“你這是什么功法如此霸道?”
李云景答了一句:“霸道真氣!”
“聞所未聞!”戰清風以為李云景在戲弄與他,牙關一咬,長槍更快。
兩個九品高手對決,周遭百十步內,連大地都在顫動,勁風隨著招式呼嘯來去,吹得人臉頰生疼,地面上的細小石子,時不時震動而起,懸停在半空不落。
周遭許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兩人身上,甚至都忘記了互相廝殺。
忽然,沙石塵土彌漫全場,所有人不自覺在一剎那閉起雙眼,唯有耳中傳來一陣巨響。
再等所有人睜眼之時,沙石塵土盡去,視線之中兩人站定,沉默許久。
忽然李云景開口問道:“戰清風,你乃北魏大將軍,今日你敗于此,北魏可還有人及得上我李云景?”
李云景似乎急于證明自己已然是最強。
戰清風要答話,卻是先噴出一口鮮血,然后哈哈大笑:“笑話,你勝我一招半式,便敢小看我大魏,我告訴你,我兄弟戰明月,已然閉關在沖擊宗師之境,過不得多久我大魏就將出現一個宗師,你一個九品,螻蟻一般。”
戰明月,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苦荷”。
“宗師?笑話!”李云景有些不相信,宗師只是一個傳說。
戰清風越發大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轉身就走,口中大喊:“鳴金,收兵。”
戰清風果斷非常,說走就走。他之所以敢在此時下令鳴金,只因為北魏多騎兵,而且多是草原好馬,而南慶軍少騎兵,馬匹也不如北魏精良。騎兵多的好處就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敵人想追都追不上。
戰清風傷重,果斷撤退而走,撤入城池關口,轉攻為守。
李云景立刻上馬帶兵追擊,掩殺無數北魏士卒,奈何還是追不上北魏主力之軍。
待得南慶大軍真正追上北魏軍隊的時候,北魏軍已然在相州城里了。
李云景望著城池,唯有興嘆,攻城之戰,難如登天,而且耗時耗力,唯有先安營扎寨,徐徐圖之。若不能破相州城,便也不能真正入得北魏境內。
一場大戰,算是勝利了,李云景是八萬慶軍之膽,他也做到了。
安下營寨,無數軍將興奮不已,爭先恐后出言。
“太子殿下威武!”
“太子殿下無敵!”
李云景也面帶喜色,這一戰,是他人生的第一戰,也是他證明自己的一戰,此刻他心中升起了無比的自信,面對任何人都不心虛的自信,也包括面對葉輕眉的自信。
這一刻,李云景感受到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真正的榮耀!
威武無敵之語,此起彼伏,李云景坐在中間,靜靜聽著,享受著。
喊叫之人越發起勁,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感覺榮耀無比,所以喊聲震天,聲音不斷從中軍大帳蔓延而出,不得多久,幾萬大軍皆在振臂高呼。
李云景慢慢站起,眼神睥睨,如山腳之人,陡然上到了高山之巔。
他微微閉眼,慢慢抬手,身體之內的霸道真氣鼓蕩而出,爆發出陣陣勁風,似乎他自己都能感受到此刻周身霸氣外露,天子帝王,不外如是。
所有人都在享受著這一刻,享受著他們有了一個如此了不得的領袖,南慶將會有一個如此偉大的帝王,南慶再也不是以往的南慶了,南慶再也不是一個只能被動挨打的憋屈國家,南慶從此將要崛起,崛起為這個時代不可一世的強橫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