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貴賓病房的房間門,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待客室,然后里面還有第二個門,推開門板之后才是真正的病人房間——里面裝備了電視機、空調、音響、辦公桌等等設備,看起來更像是一間酒店房間而不是病房。
此時,吉恩躺在病床之上,病床的上半部分支撐起來形成了一個躺椅,這讓吉恩悠閑自在地躺在“沙灘椅”之上,似乎正在享受著日光浴,同時還觀看著電視節目,左手邊擺放著一個水果盤,小日子好不自在,絲毫沒有“吐血病人”的模樣。
“嘿,斑比!你怎么過來了?”吉恩主動打起了招呼,臉上帶著愜意的笑容,“我正在收看ESPN的賽后報道呢,正在重新解說分析整場比賽。”
那怡然自得的模樣完全就是正在度假,一點點病人的自覺都沒有,這也讓陸恪的擔憂和緊張變得荒唐起來。
但陸恪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吉恩稍顯蒼白的臉色,就連唇瓣都看不見血色,眼神的光澤也悄然黯淡了下去,即使吉恩竭盡全力掩飾,那些細節在四分衛的鷹眼之下還是無所遁形,就好像實際情況沒有吐血情節那么嚴重一般,現在的吉恩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輕松。
為了不讓陸恪擔心,吉恩正在掩飾著自己的狀況。
“所以,他們說了什么關于我的好話嗎?”陸恪沒有戳穿吉恩,來到了病床旁邊,在淺灰色的沙發坐了下來。
“通篇都是!通篇!”吉恩夸張地說道,同時用左手舉起了果盤,朝著陸恪遞了過來,“需要品嘗一點嗎?雖然味道比不上舊金山,但我們總不能對醫院要求太多,對吧?畢竟這里不是專門過來度假的地方。”
“你居然知道?我還以為,你就是專程過來度假的呢。”陸恪毫不留情地吐槽到,這讓吉恩有些訕訕然地把果盤又縮了回去。
正當陸恪擔心自己是不是吐槽力度太猛的時候,吉恩突然就睜大了眼睛,欣喜地大喊到,“上當啦(Got-You)!”吉恩樂不可支地連連點頭,看著陸恪那一臉錯愕驚嚇的表情,心情立刻就飛上了云端,“哈哈,我居然能夠捉弄到斑比,這真的太值得了!我一定要向大家好好炫耀一下,螃蟹應該會嫉妒到發狂!”
看著如此歡快又如此活潑的吉恩,陸恪也啞然失笑起來,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泰德,我表示認輸,病患最大,我總不能直接把你的輸液管拔了,進行報復吧?”
那吐槽不已的語氣讓吉恩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笑聲才逐漸平復,然后嘴角就有些沉重得抬不起來——笑得越是開心,空虛就越是洶涌,假裝的面具終于再也支撐不下去,然后內心的糾結與哀傷就這樣翻滾起來,吉恩的肩膀不由耷拉了下來,透露出了一絲落寞,這讓陸恪覺得無比殘忍。
“斑比,你說,如果我趕不上季后賽了,怎么辦?”吉恩轉頭看向了陸恪,那雙眼睛里沒有特別的情緒,只是一片平靜,但這種平靜卻越發讓人心酸,“我知道,錯過了今年,總是還有明年,但問題就在于,我不想錯過今年。我想要跟著大家一起征戰下去,我想要為了實現瑞恩的承諾而一起奮斗下去。但如果我趕不上了,那怎么辦?”
這是一個無解難題,陸恪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所有的道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都變得軟弱無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