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許公子想要與我交易什么。但既然許公子都如此誠意,替鐵某解開多年疑惑。那么,之后許公子的要求,殺人也好,放火也罷,我鐵彪,全替您辦了!”
“另,我鐵彪不過是縣城出身貧賤子,福淺命薄。之前莽撞,不知許公子有著如此身份,應了幾聲鐵老大,折了許多壽元。還望許公子不計前嫌,往后,稱我一聲肥彪即可。”
鐵彪重重一抱拳,兩百斤的肥肉,極有彈性地震蕩。
在許策提出修行九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許策要與他所交易的,絕非是錢,權二事。
因為要談錢,與占據流經天佑縣運河的鎮河幫交易,無疑更為合適。
要談權,與縣尊大人的親密心腹童典史交易,想來最是相宜。
不選鎮河幫,不選童典史,偏偏選擇了他。
無非是,看重了他的手底下,有著整個縣城城南貧民窟里的幾千條貧民賤命!
“鐵老大真的是客氣了。我就是沒有官身的一介草民而已,哪來折壽不折壽的。不過,既然鐵老大這么說了。我倒是也想托個大,親近一下關系,稱一聲彪哥吧。”
“現在,我就回答一下第一個問題。為什么在如此之亂的世道,朝廷與宗門幫派依舊將修行功法森嚴把控?”
“因為修行講究四個字,法財侶地。”
許策頓了頓,看著坐了下來,秉著呼吸側身而聽的鐵彪,繼續道:
“法,修行之法。”
“財,外財與內財。外財為修行之路中一切所需資源。內財為自身修行天賦。”
“侶,志同道合之道友。”
“地,最宜修行的元氣充沛之地。”
“所謂的修行之路,其實就是一條大爭之路!財要爭,侶要爭,地要爭。要想解決與更多修行者相爭的最好辦法,便是直接控制修行源頭——法!”
許策的聲音很輕。
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直接錘中鐵彪的內心。
若是換作旁人,可能在聽完許策的話后,只會感覺修行不易。
但他鐵彪,一個能夠單槍匹馬從貧民窟里殺出,憑著幾千貧民,與鎮河幫抗衡一二的狠人。
在聽完許策的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已然明白。
這所謂的修行者之爭,爭得,其實不是財,不是侶,不是地,而是……生!
一條生路!
在現在這個世道,不爭,必死無疑。
一下子。
八月初旬他親自去魚鋪里所見的,腹內滿是水草尸體,再次在他的腦海里浮現。
“趙大,去跟外面的伙計說,盡快上一壺云鼎茶。”
桌下,鐵彪緊緊握了握拳。
他不想,他不想自己死后,被人剖開的尸體里,也是這么一灘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一定要……修行!
他一定要……爭!
鐵彪回頭大聲對外說道。
只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是”,一陣腳步聲逐漸遠去。
“謝許公子為鐵某指點迷津。想來許公子說了這么多,口也渴了。鐵某人剛吩咐下去,要一壺云鼎茶上來,還請許公子稍等片刻。”
“接下來的兩個問題解答,可以緩一緩。許公子不妨趁著這時,說一說您想要鐵某人做什么?”
鐵彪的態度越發恭敬。
天上,從來沒有白掉的餡餅。
現在,輪到他付出些什么了。
“兩點。”
聽到鐵彪如此說話,許策沒有再猶豫下去,伸出兩根手指,道:
“一,我要天佑縣縣城里,所有平民的身份信息。具體到相貌特征、年齡幾何、現從何業、在天佑縣縣內居住幾年。”
“二,我要一張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