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有了去謀劃自己前途的資格。
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開始去……躍龍門!
“彪爺,您說這許公子咋這么古怪。明明連修行的事情都懂,大家族出身,怎么能來冒名一張賤民戶籍呢?”
“呵,大家族公子是不會錯。但公子也分好多種,長輩們萬千疼寵,予以厚望,將來能夠繼承家族的公子是公子;爹不親娘不愛,待遇不如下人,犯了一點小錯就被趕出來的庶子難道就不是公子了?”
“你又怎么知道,這許公子,不是后者呢?”
“你又怎么知道,這許公子,不是陷于身邊無護衛,身后有追兵,需要冒名戶籍,求一線生機的窘境呢?”
面對趙大的疑惑,鐵彪冷哼一聲,完全沒有了之前在許策面前,彎腰奴仆的模樣。
“趙大,你不是外人。在我手下不過十來人的時候,你就跟我,為我受過傷,為我拼過命,我們關系更勝親兄弟。這許公子說出的修行九問,我也都一一講給你聽了。還記得第三問吧。”
“為什么那些府州中,修行有成的修行者,都會選擇留于府州之中,不會屈尊降臨于一縣之地?”
“他是怎么回答的,說天地之間,陰氣茫茫。陰氣愈盛之地,妖鬼魍魎愈多,修行元氣愈少。故大焱王朝開疆擴土三十年,橫推八萬里,縱推六萬里。在王都焱京城,請數萬陣師,布下定國大陣。”
“驅散陰氣,蘊養元氣。是以焱京城,乃是大焱王朝元氣最盛之地,最宜修行。其次是焱京城外,四面散開的東西南北四大直隸和三十二布政司。”
“這四大直隸與三十二布政司會布下與焱京城定國大陣相聯的小陣。下轄著無數府、州、縣。這也正是為什么,村、鄉、鎮最容易發生妖鬼事件的原因。因為那里,陣法之力最為薄弱,陰氣最盛。”
“所以,他若真是家族里看重的子弟,家族長輩,又怎么會讓他親自涉險前來我們這個小縣城呢?”
撇了撇嘴角,鐵彪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他,鐵彪,手下掌管數千貧民的貧民窟一霸。
與占據著流經天佑縣運河的鎮河幫齊幫主,分庭抗禮。
與縣尊大人的心腹童典史,隔空斗法。
怎么可能被一個不知底細的年輕士子牽著鼻子走呢?
從一開始,他就是在許策面前做戲。
做一場他要做狗的戲!
“那彪爺您還這么給他臉干嘛?要我說,他要真是一個被趕出來的庶子。我們不綁了他逼問他就算不錯的了,為什么還要替他殺人,讓他冒名戶籍啊。”
把三具尸體重新塞進麻袋,趙大繼續問道。
“瘦死駱駝比馬大。他哪怕是被家族驅逐的庶子,對修行之事知道的也比我們多。綁了他逼問,他說出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修行之法。”
“相反,與他套近關系后。他說出的修行之事才能越發真實,我們也才能越發多一份修行的可能!殺人冒名戶籍這事,肯定要做。”
“更何況,做事,也分全心全意,陽奉陰違,暗藏殺機!”
“這姓許的士子,身高起碼五尺二寸以上,包阿谷不過五尺一寸,相差有些遠了。而另外兩人,錢小棒槌左臂有一塊紅色胎記,許八兩左腿又跛。”
“他冒名哪一個,都有把柄在我鐵彪手上!到時候他若不說出修行之法,我便直接一狀告到縣衙,他一個沒家族保的庶子,還能免了牢獄之災不成?”
“要么聽話,要么坐牢,他,還會選錯?”
“修行,不會遠的。”
抬頭望了望陰暗無比的天,鐵彪像是喃喃自語了一聲。
無心再看手中的幾頁紙張,直接遞給了趙大。
趙大也是順勢接過,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血跡,定睛看向紙張內容。
五年前,鐵彪一統貧民窟,強行綁了一名從外縣流竄而來的老童生,教他們識字。
他趙大雖然愚笨,識字不全。
但起碼,紙張的最開始,寫著的七個大字。
他全都認識。
白蛇妖永鎮雷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