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選擇,全殺了。”
在許策到來之前。
鐵彪有數種許策會如何選擇的猜想。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過,這個前一天還和他把酒言歡,看起來像是沒經過什么世事的許公子,竟然會在這一刻,變成一個如同見慣了生死的劊子手,說出這令他都不禁側目的七個字。
這七個字,可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當然,側目歸側目。
微微彎著腰的鐵彪可沒有半點出聲相勸的打算。
輕飄飄一個眼神下,趙大手中的刀,就變得又準又快,又利又狠。
刺入心臟,拔刀而出,再刺。
刀刀斃命。
再無呼吸。
“彪哥,這三具尸體之后的處理就交給你了。”
只看了一眼心口滿是血液的三個少年,許策就收回目光,朝向鐵彪拱了拱手,說道。
雖然,此時此刻,他很想走進幾步,彎下腰仔細檢查這三個少年是否死的徹底。
他很想說出一句,這三具尸體由我來處理吧。
但他更知道,一旦他這么做了,他這么說了,他昨日費盡心思塑造的修行大家族子弟人設,將會崩塌大半。
沒有一個大家族公子,會去親自處理這種小人物的尸體!
權衡輕重,他必須收斂自己的這份沖動。
假裝風淡云輕。
假裝毫不在意。
“彪哥,這是我今日于書房寫得一則話本,以及一份話本宣傳之法。此行匆忙了些,書房里有一些雜事沒處理完,所以就暫不叨擾彪哥了。過幾日,我再在白玉樓擺酒席向彪哥賠罪,望彪哥賞臉啊。”
“許公子啊,你哪里都好,就是太給我鐵彪面子這點不好。什么賠罪賞臉的,這不是又折我鐵彪的壽嘛。”
從許策手里接過幾頁卷著的紙張,鐵彪瞇眼一笑,道:“既然許公子如此著急走,那我鐵彪也不能強留。趙大,處理好尸體,我送許公子一程。”
“彪哥日理萬機,我哪里敢讓彪哥輕易動身啊。過來時我有仔細認路,回去不會迷失方向的。彪哥放心就是了。”
朝著鐵彪抱了抱拳,許策拒絕再三,轉身離去。
手中的三塊戶籍,在鐵彪和趙大不可能看到的角度里,被他攥得緊緊!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知道。
在這大焱王朝,所有人都是鯉魚,修煉五百年就有躍龍門的機會。
唯獨他許策。
不過是一條誤入河塘的泥鰍,修煉了一千年成了鯉魚,再修煉五百年才有躍龍門的機會。
戶籍有多重要?
如果說,在前世華夏,沒有身份證是寸步難行的話。
那么,在大焱王朝,沒有戶籍,就永遠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
宗門幫派招收弟子要看戶籍。
投身軍伍、參加科舉更要看戶籍。
這薄薄的,記載在木板之上,不過寥寥數字的戶籍。
就是他用一千年修煉而成的鯉魚身!
惟有有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