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接過周向豪的話,直指周向軍道:“你哥說的對,你自己作出來的,得自己承擔后果——還有我告訴你,是我影響了張桂珍不假,但最終的決定是自己定下來的,我并沒有非叫她怎樣怎樣,我覺和她能接納了我的建議,那完全就是她想通了,她想對自己好點,不想再受你這種人的傷害,所以,我替她高興,我支持她。”
“李秋喜,你不要太過分!”周向軍忽地彈起身子,“你不要以為你嫁給我哥,生了那么些孩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我——”
“你想怎么樣!”周向豪站到要李秋喜前面,瞪大眼睛盯著周向軍,“不說別的,你就再我喊一聲試試,我告訴你周向軍你別跟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不管誰,我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不管是誰,誰要是敢動秋喜一根寒毛,看我怎么弄死他!”周向豪怒瞪了眼睛,周向軍看了毛骨悚然,天不怕地不怕,他怕他這個四哥,他身上自帶那么一股子狠勁兒,能跟人兌命的狠勁兒,周向軍現在光憑想象,就知道當初眼前這個男人怎樣拖著一條瘸腿殺了一頭餓狼,他打了激凌,替那頭狼哆嗦了一下。
“你給我滾!”周向豪沖周向軍大聲喊道:“以后不許你來這個家,不許你來看小棉襖,小棉襖有你這么個爹,不夠他丟臉,滾!”
周向軍到處討不到好果子,趔趔趄趄往外走去,到了跟張桂珍共同的家,見自己的行李全被扔在大門外面,他當然不死心,跳墻進了院,見門穿都在里面別的死死的,他兀自敲了一通門,一邊敲一邊吆喝張桂珍給她開門,張桂珍根本理都不理,任他在外面鬼哭狼嚎。
周向軍堅持不懈的敲著門,門板子都快被他掀起來了,鄰居被他吵的睡不著,趴在墻頭喊:“周向軍你要干啥,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向軍連忙跟人家道歉,道完西邊鄰居道東邊的,再也不敢出聲了。
秋末已經涼透,眼瞅著就是冬天來臨的節奏,周向軍不敢在外面凍著,他再作死,可不是真的想死,沒辦法,又跳出墻頭去,抱起被子,他聽見鄰居雖然是在背后講話,但分明不想真正背著他,那話清清楚楚傳到他耳朵里來。
西邊的鄰居道:“活該,都是他自個作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想那些個外國流,該!”
東邊的鄰居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帶人可憐!”
周向軍臊眉搭眼的夾著被子往大道上走,活像一只喪家犬,他想來想去,無處可去,最后想起往門診試試,他一邊喊看病一邊敲門診的門,住在門診后屋的尹大夫聞聲出來,給他打開門,扶了扶眼鏡,職業性的問道:“哪不得勁兒?”
周向軍一臉陰沉的道:“尹大夫,心病能治不?”
尹大夫的門診作為村里的信息流通中心,早就知道周向軍那點糗事,雖然不大看得起周向軍的不地道,但醫者父母心,既然人家帶著病來的,當大夫的就得治。
尹大夫瞅了瞅周向軍腋下夾的行李,問道:“你想開點啥藥吃?”
周向軍哭喪著臉問道:“尹大夫,有炕么?”
“跟我來吧!”尹大夫嘆了口氣把他引到后屋診室,賜了他一片小炕。
那一邊,李秋喜被周向豪侍候著重新鉆進被窩,周向豪有點不放心弟弟,問道李秋喜道:“秋喜,真讓他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