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豪看著范天秋遠走的背影,長吁了一口氣,這么些年都過來了,大大小小的情敵他遇到過不少,從文凱到李國柱,從田杰到小辛干事,從體育老師到省鎮干部,不過他們的戰斗力都不行,他周向豪這邊一嚇唬,那邊就完了,沒戲了,但是這個范天秋不一樣,太不一樣,這個人的土匪出身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韌性,他的倔強,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兇狠,這種骨子里血液里的狠勁,是周向豪沒有辦法可施的,因為他周向豪本身就是這樣一種人,這種人是最強有力的勁敵,他跟拳手上的兇狠完全不一樣,那種外表上的,裝腔作勢的兇狠,弱爆了。
周向豪憤恨的踢天腳下的一塊小石頭,轉身往回走去,他還得去照看他心愛的寶貝閨女呢。
李秋喜見周向豪送個人送了這半天,有點不解,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女兒,李秋喜問道:“怎么才回來,小可心都尿了一泡尿了!送個范天秋......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周向豪的語氣甕甕的,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李秋喜太明白周向豪這種表情,肯定有事,不過,李秋喜不想再問了。
半晌,周向豪呆呆地坐在小周可心的身邊,眼睛直直地盯著女兒微乎乎的小臉,甜甜的睡相并沒有使周向豪心里的警惕放松,終于,他抬出頭來,道:“秋喜——”
“嗯?”李秋喜疊著周可心的小衣服,回了一下頭,“怎么了四叔?”
“你還叫我四叔?”周向豪突然就著這個稱呼轉移了話頭,“我到底是你老公,還是你四叔?”
“怎么了你?”李秋喜注意到了周向豪語氣中的憤懣,驚訝地看著周向豪的臉。“我以前叫你四叔,也沒聽你挑出什么毛病來呀?現在是怎么了,四叔不是四叔,要我叫你四爺?”
周向豪被李秋喜逼問的有點心虛,撓了撓腦袋,低聲道:“沒,沒有,那什么,以后,那個范天秋,你叫他少來咱們家,非親非故的,他一個老爺們,總來找你干什么呀!”
李秋喜心里面笑了,本來她想,周向豪送個范天秋出門,能送出一柱香的時間來,大約都是爭風吃醋那么點事兒,現在,周向豪的話為她證實,她猜的沒錯。
“那不成。”李秋喜緊決而果斷的說道。
“啥?不成?”周向豪有點激動地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寶貝女兒,又立即將聲音壓低了許多。
“嗯,不成。”李秋喜道:“是我讓他常來咱們家的,他來咱們家,當然找不到別人,只能找我,是我把他帶回來的,他的底細咱們還沒摸清,要是好了,咱們能收容他,要是不好,他對咱們甲王鎮有百害而無一利,那還要他干什么?他常來咱們家,跟我說話也好,幫忙干活也好,我就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心思,從而了解他想做什么,徹底的了解他的性子......咱們帶回來的人,咱們得負責到底不是么?不能等到他們為害群眾再行阻止,那可就晚三秋了!”
周向豪不置可否,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秋喜回頭問道:“四叔,你,擔心什么?”
周向豪本身就是會說謊,看著李秋喜的臉,認真道:“范天秋對你有意思,我看不下自己的女人每天被別的男人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