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根從小就是個下手不知道輕重的人,他厭惡上學,初中的時候就輟學了,和幾個朋友一起靠敲詐勒索當地的中小學生為生,父母起初還會管他,但徐寶根生來就軸,不怕罵也不怕打,他只上過小學的父母又不會講什么道理,久而久之也只能隨他去了。
徐寶根因為聚眾斗毆被抓過幾次,在獄中又認識了包括史大頭在內的一幫兄弟,被一名“大哥”收伏后出獄便在大哥手底下做事,幫他看場子,當打手。
在“大哥”的眼中徐寶根的性格很討喜,他話不多,做事卻干脆利落,膽子大,下手狠,雖然打架純屬野路子,但大哥身邊那個據說在河南滄州練過十二年八極拳的貼身保鏢見了他都有些發怵;在現在這個社會實在是很少見到這么樣一個不要命的楞種了。
胡海軍看中的也正是他的這種性格。
今天下來徐寶根就知道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小子要倒霉了,他打算用手里的鐵棍先狠狠的在他頭上敲幾下,再用那把三菱刮刀給他放點血,如果上面允許的話或許這個人今天起就要在這世上消失了,他樂的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鐵棒砸下來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留力氣,他都能聽到鐵棒砸下去時帶起的風聲。
響起的卻不是頭蓋骨碎裂的聲音,而是一聲“哐當”的聲音,陳墨抬臂隔開當頭砸下的鐵棒,上前一腳揣在徐寶根的胸口,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猛地倒撞在對面的墻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金茹潔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還沒從剛才的震驚和害怕中緩過神來就看見陳墨一腳把這個兇神惡煞的青年踹得有兩米遠,她的眼中寫滿了驚訝。
剛抽出尖頭鋼筋的史大頭也怔住了,印象中打架這種事他和徐寶根就沒吃過虧,別看有的人平時吆五喝六的,真打起來一見血就慫了,什么武術,防身技巧都是假的,打架是一件很血腥的事,相比于技巧更多的是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人被打塌了鼻子,打壞了眼睛,打的臉變了形的樣子本身就會帶來極大的視覺刺激和心理負擔,沒打過架的人一見到這種血了呼啦的東西就慌了,只有他和徐寶根這種從小就兇狠,骨子里就帶著殘酷的人才適合去跟人打的滿頭是血。
“媽的”,
徐寶根的吃癟沒有讓史大頭覺得害怕,反而刺激了他的兇悍,握緊了手里的尖頭鋼筋挺身就刺向陳墨的脖頸;陳墨一把抓住刺過來的尖頭鋼筋,手腕一動鋼筋就被擰成了一團麻花,正要反擊,忽聽一聲輕微而尖利的響聲,緊跟著他的發絲就飛向兩邊,有什么東西在他額頭上炸了開來,他的臉微微揚起。
是上了消音器的手槍,金茹潔的爸爸是在市重點機關工作的,她小的時候家里就有一把真槍,她還親自用過,知道戴了消音器的手槍開槍時的聲音就是這樣輕微卻帶著一種奇特的尖利。
鮮血從陳墨額頭流下來,順著他的鼻梁流到口罩上,彈殼落下,陳墨伸手接住。
金茹潔愕然的看著他,捂住了嘴。
史大頭也怔住了,定定的看著他臉上的血,又低頭看了看他握著彈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