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定后,秦業又拱手道:“持明先生,這月開始,劣子說你讓他每天早上圍著院子跑三圈,每日都跑得渾身是汗,氣急身軟。敢問持明先生,這是何意?”
“這是強壯身體。我從五歲開始就是如此。”劉玄笑著答道。
“持明先生,這有用嗎?”在秦業看來,每天早上瞎跑一通,還不如背半個時辰的書。
“當然有用了。老世伯當年也是親自下過場的,此中滋味應該還記得吧。”
“如何不記得!每人一間號房,僅能一人轉身。進去就落鎖,不到時辰,就是起火了也不開鎖。里面有水桶,有便桶,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刮風下雨,酷熱炎炎,一考就是兩日。考一次就如同是鬼門關里走一回,稍不注意就得大病一場。”
“世伯說得極是。鐘哥兒這羸弱身子,你說經得起幾場科考?要是不把身子練強壯了,就怕題了桂榜,卻沒福去赴鹿鳴宴。”
秦業恍然大悟,果然是名師傳承,看看人家這對科考的準備,不得不讓人佩服。
“多謝持明先生指點。”至此,他是口服心服,“敢問先生,何時為劣子舉行正式拜師禮?”
“老世伯,恩師回信,說等鐘哥兒中了院試,成了秀才,再正式列入門下。”
“好,好。”秦業滿臉喜色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收了你家秦鐘為弟子,最后連個秀才都沒考上,你秦家丟得起這個臉,他劉玄和楊慎一丟不起這個臉。
不過在秦業看來,有了劉玄的指點,秦鐘再過兩三年下場,中院試得秀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此前他對兒子的預期目標是舉人,現在看來得改改,可以想想秦家能不能添塊“進士門第”的匾額了。
又寒噓了幾句,秦業和秦鐘父子告辭離去。
“四哥兒,這里有份薛府的帖子。”
“薛府?哪家薛府?”
“內庫司采辦,金陵薛家。聽說薛家家主薛老爺舉家來了京城,昨日剛到的。帖子上說,三姐兒托薛家捎了一封書信,問四哥兒何時有空,那邊來登門拜訪,遞交此信。”
“三姐的書信。嗯,論起來,薛老爺也是我的長輩,又幫忙捎信,豈有坐等之禮。福伯,你回信,就說三日后是休沐日,我當登門拜訪。”
“好的四哥兒,我這就去回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