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昌啞然了,我敢去個屁啊!他又不是不知實務的賈府寶二爺,當然知道要是自己被提拎到了軍前,這條小命就捏在劉玄手里。要你活,你還能混份軍功,要你死,你只能領撫恤。
遲疑了一下,周延昌說道:“父親,劉四郎不會這般膽大吧。”
“呵呵,你真當他不敢做?說不定他還巴不得跟你做過一場,撇清下跟我們勛爵世家的勾連。”
“父親,你的意思是大姐兒進妃和父親的賜爵…?”
“此時休說!回去后我再給你細說。”
見劉玄回了船,趙憐卿連忙叫晴雯等人又將清果醇醪擺了一桌,大家圍坐一起,重新吃喝起來。
晴雯、麝月等丫鬟難得出來玩耍,也是興致大好,一邊賞著風景,一邊給劉玄倒酒。真個是“珊瑚筵上,青衣美麗捧霞觴;玳瑁杯中,粉面丫鬟斟玉液。”
劉玄喝得微醺,搖頭晃腦,指著各處美景談笑著。趙憐卿貼在身邊坐著,玉手斟酒,見劉玄興致極高,也難得地清唱侑酒助興。只聽得劉玄骨松筋癢,神蕩魂迷,看過去,只見佳人是“鬢挽烏云,眉彎新月;肌凝瑞雪,臉襯朝霞。雅淡梳妝偏有韻,不施脂粉自多姿。便數盡滿湖名姝,總輸她十分春色。”
如此妙人兒,而今相偎在自己身邊,軟玉溫香,真個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直喝到酉時初,這才盡興叫回。
船剛靠上岸邊,此時又下起了小雨,旁邊的柳樹在風吹雨打嘩嘩作響,而遠處的湖面籠罩在薄薄細雨中,如煙如霧。
劉玄不由大聲吟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好!”旁邊早就聞訊圍過來一睹劉四郎風采的眾人齊聲大叫起來,鼓掌跺腳,好不熱鬧!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杭州城里便四處傳唱起了“一蓑煙雨任平生。”
李秀其聽聞后,把虞遂良叫來。
“知松,你馬上以我的名義草擬一份奏折,彈劾督辦欽差、知杭州事劉玄,棄前敵兵事不顧,攜美妾嬌婢,酣嬉聲色,狎猥佻佞,忘臣職責,虧污邦典。用印后盡快拜發。”
“恩臺老大人,這是何意?”虞遂良大吃一驚,自己的恩主跟劉玄可是盟友啊,怎么還沒全功,就開始拆起臺來了。
“哈哈,這是做官的玄妙,知松可能暫且不知,劉四郎卻是心知肚明的。你今天就帶了我這份奏章的抄件去拜會劉四郎。想必他自然就會接納你了。”
虞遂良似乎琢磨到了其中幾分玄機,但一時又沒有悟透,不過他相信李秀其應該不會坑自己的,當即應了下來。
下午,劉玄在州衙簽押房內室見了虞遂良,讀了那份抄件,忍不住笑了起來。
收起那份文檔后,劉玄將虞遂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說道,“虞知松,難得李老大人如此器重你。這樣吧,你寫份履歷手本遞上來吧。”
虞遂良大喜,連忙躬身作揖道:“謝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