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給你聽了,因為感覺自己要是再不找個人說一說,我就離瘋不遠了……”
那你昨晚吃飯的時候怎么不講呢?
“當然,有些話只能是喝醉了以后才能說的,當著面也不大好意思,我昨晚想過在酒桌上把這些話說了來著,但你知道我的,當面慫,也怕說著說著就哭成傻逼,所以我還是決定給自己留個面子。”
拉倒吧,你在我這兒早就連里子都不剩了。
“我話說完了,對不起讓你看了笑話,但是兄弟,你答應我,別回復我好么?我不用你勸我,我也不用你安慰我,我就是想找個地方說說話,你別回復我。”
消息到這里停止,手機停止了振動。
“合著我就是一垃圾桶唄?還是一樹洞?真他娘的,認識你,真是我上輩子造的孽。”
汪嵩坐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又緩緩地吐出,心里一時憋得很,想罵人又不知道罵誰,還能罵那二傻子么?瞧這脆弱的小靈魂,自己要是真罵她幾句,她要是想不開可咋好,回頭再被丫的訛上,自己可就真多了個爹要養了。
汪嵩盤著腿兒在床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樹,他知道自己不用給龔玉回應,像她這種情況,往好聽了講,叫人生低谷,往難聽了說,那叫一個矯情,況且,自己又不是她,根本做不出所謂的“理解”,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她肯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既然人家就想要個地方發泄,自己就當個樹洞,當個垃圾桶,又何妨呢?
只是他終究沒忍住,還是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我就說兩句話,第一,你丫跑我這兒寫日記來了?第二,趕緊出去找工作,別在家憋著,你根本就不適合辭職,你就沒那清閑命,認了吧。”
消息剛發出,龔玉很快就回了信兒:
“我靠,你沒睡啊!”
“睡你大爺!”汪嵩終究沒忍住。
“完了完了,怎么辦,我一想到你一直在看我消息,突然覺得自己好羞恥。”
龔玉發完這句話,還在后面加了個很欠揍的表情。
“快得了吧,你跟我還能不好意思呢?”汪嵩仰身躺回床上,剛躺下,就覺得一陣睡意襲來,腦袋似乎也沒那么疼了,他趕緊給龔玉發了條語音過去,“誒誒!兄弟!我困了!我終于困了!我得趕緊睡覺,有啥事兒咱醒了再說。”
龔玉同樣回了一條語音,聽著聲音也是困兮兮的:
“我也是……怎么給你發完消息以后我就特別想睡覺呢?剛剛還說自己失眠,這打臉來得也太快了吧,睡了睡了,明天,不是,等醒了再聊……”
這條消息發完,手機徹底沒了動靜。
汪嵩將手機扔到一邊,迷迷糊糊地任困意席卷。
倒完垃圾的人的失眠可能緩解于短暫的輕松,接受垃圾的人的清醒也許被吞噬于強加的沉重。
注釋:她不是錯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