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嵩趁機往后一使勁兒,總算把自己的腳給掙了出來。
“我靠,我有沒有病不知道,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抓我腳踝干嘛?都給我抓紅了!”
不知怎么的,汪嵩總覺得心里別扭,站起來就想跑,小子又想抓他,這回汪嵩長了記性,向后一跳就退出了三四步去,讓那小子伸手抓了個空。
“誒誒,你別生氣啊,剛剛還夸你爺們兒了來著,”看著汪嵩生氣,小子反倒笑嘻嘻起來,“你還沒說呢,你到底啥病啊?”
“不跟有錢人做朋友的病!”
汪嵩沒好氣地蹦了這么一句,說的同時又退了兩步,確保自己離開了那小子的“攻擊范圍”。
“嗨!我當是啥呢,嚇我一哆嗦,”那小子說著害怕,看那模樣倒是一點都沒在乎,反倒招手讓汪嵩坐回去,“別仇富嘛,有錢又不是我的錯,那錢也是我……我爸媽辛苦掙出來的好嘛……”
“你聽你說的這話,我怎么覺得自己更仇富了呢?”
說歸說,汪嵩到底還是坐了回去,反正時間還早,回去早了說不準就被人拎著寫材料去了,還不如在外面蹲著自在。
“別介啊,”那小子看汪嵩坐得遠,自己干脆挪著兩個腚片子湊了過去,“那你家不住這兒的話,你是過來旅游的?”
“不是,我在這附近工作。”
“嗯?”小子先是一愣,隨即說道,“你不會是在那個林業公司里工作吧?”
“會!怎么不會!”汪嵩橫了他一眼,“怎么,你別告訴我你爸媽也在那里面。”
“哎呀,怎么可能呢。”那小子笑了下。
“那你為啥這么遲疑?”汪嵩繼續橫他。
“也沒有遲疑吧,”小子尷尬地笑了笑,他看了看汪嵩的臉色,似乎是在斟酌詞句,覺得斟酌得差不多了,就用接著類似哼哼的音量說道,“只是我家就住在那附近,我看著那里面的人都還挺正經的,好像還沒有像你這么,呃,個性的……”
他說完后,眼瞅著汪嵩又要鬧臉,便趕緊搶先舉手投降:
“誒誒,我只是陳述客觀事實,你個大老爺們兒的別老生氣,容易變娘。”
他不說最后一句倒好,這一說,汪嵩干脆炸了鍋,伸手就開始捶他,哪怕人家的腱子肉壯得跟堵墻似的,汪嵩仍舊捶得起勁兒。
“變娘咋了!我樂意,我本來就娘,你管得著么!打死你,我再讓你嘴賤!”
小子尋思著可不能再跟汪嵩動手了,看這人本來就氣呼呼的,別回頭自己三兩拳懟回去,再把人給砸跑了,反正那小細胳膊捶得也不疼,索性挨著算了。
汪嵩這下捶了個夠本,剛停手準備緩口氣,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了似的,頓時愣在了原地。
小子尋思著這人不會有心臟病吧,別回頭再給氣死了,正想著推他一把,就看汪嵩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開始往身后跑。
“誒!誒!什么情況啊!”
小子一看,不好,這回是真要跑了,便趕緊起身去追汪嵩,哪知汪嵩雖然力量不行,跑得卻飛快,小子“呼哧呼哧”地追了半天卻愣是沒攆上,只得停下在后面喊他:
“誒!我叫盧炳,你叫啥,明天還出來玩啊?”
“爐餅?行!我記得了!”
汪嵩遠遠地回頭喊。
“那你叫啥啊!”
“我叫火燒,等明天再見吧,我現在有急事,明天我再來找你!”
汪嵩隨口敷衍了他幾句,三兩下跳上堡坎,轉眼就沒了蹤影。
留下那小子在原地生著悶氣,嘴里還不住地罵著:
“去你娘的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