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嵩已經好久沒有為錢發過愁了,自從黃茜分手后,他就過上了如龔玉般“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過年發錢時本是給下半年預備了一部分,沒成想新年才剛開始就又來了這么一出,錢包瞬間就癟了下去。
“唉,錢吶,要掙錢吶。”
汪嵩躺在床上喃喃自語,閉著眼也怎么都睡不著,在床上攤了半個小時的煎餅后,終于是放棄般地坐起身來,走到屋外敲了另外兩個兄弟的門。
“是我,你倆還沒睡吧?”
汪嵩小聲地哈著氣兒音。
“沒呢,兄弟,等會兒啊。”
其中一人應了一聲,過會兒便過來開了門,招呼著汪嵩進去:
“我倆還在收拾呢,怎么了?來來來,進來說。”
“不了不了,”汪嵩擺了擺手,“我就是記得你一般都會在家里放幾瓶酒來著,不知道現在還有么?借點。”
“嗨,我當是什么事兒,有,等著,我給你拿。”
那兄弟說完后便轉身回去翻了會兒箱子,末了從箱子里拎了瓶酒出來遞給了汪嵩。
“行,謝了啊,”汪嵩道聲謝后,將酒接過來一看,“嚯,悶倒驢?我靠,68度?”
“嘿嘿,我就好這口,”那兄弟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并告訴汪嵩,“你要是睡不著覺的話,喝兩口就行了,可別多喝,喝多了第二天可是要頭疼的。”
“嘖,兄弟知我,行,謝了。”
汪嵩沒跟他客氣,接過酒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擰開瓶蓋,仰頭就是一大口。
一口頂兩口。
汪嵩在睡意襲來時腦子里莫名其妙地蹦出來個疑問:
“悶倒驢?我是驢?”
初八,設計院開了工,新一年的工作跟舊一年并沒什么不同,大家仍是融融洽洽地相處著,去年夏天被曬黑的眾人終于又恢復了原來的膚色。
表面看起來沒什么不同,可各人必有各人的焦慮,比如龔玉還在看大學時的聊天群,某天,群里正在討論職稱的事兒時,她才發現原來大學畢業一年后就可以申請初級職稱,而自己對這些事兒一點都不知道,生生耽擱了一年;比如汪嵩又開始時不時地看起了銀行卡里的余額,盤算著自己在下次交房租前能不能攢夠錢;再比如宋澄澄,會跟柳琪琪說這個公司距離自己對象的公司太遠,以至于她跟對象倆一個周最多只能見兩次面,明明都在同一個市里工作,戀愛談得卻像是在異地戀。
可這些各人的焦慮只會存在于各人心中,旁人或許知道,聊天時會互相開導幾句,但沒人會真正花心思去對他人的焦慮感同身受。
2月末的時候,汪嵩剛跟雷俊吃完飯,雷俊走到門口時說要出去一趟,便直接拐了彎兒出了大門,汪嵩剛想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聽著屋內龔玉連聲的吼叫:
“滾!滾!滾!”
汪嵩驚了,尋思著里面是怎么個情況?他站在屋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正在這時,他又聽到了王承的聲音,聲音要比龔玉的小,但汪嵩在屋外聽得倒也清楚。
“從來沒人敢這么跟我說話!”
汪嵩雖然還有點搞不清狀況,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立馬進去,別回頭這倆人再打起來,那可就變成辦公室刑事案件了。
說進就進,汪嵩立馬推開門,發現原來辦公室里不光只有這倆人,宋澄澄和祝超也在里面。
“行了行了,都冷靜一下,平時都好好的,一句話說擰了而已,都消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