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米高的巖洞蜿蜒深入,不知通往哪里。陳季川從竹筐里取出一塊熒光石。散發光亮,將四周三五米都照的亮堂堂。
據以往進入‘黑獄’的新人說,這種熒光石原本很珍貴,但前兩年隔壁慕化縣發現一處新礦區,里面就有出產這種熒光石,于是逐漸普及開來。
巖洞黑暗無光。
又陰暗潮濕,尋常火把很容易就滅了,這才給他們發放了熒光石。
陳季川在洞口劃拉幾下,表示這處巖洞有主。
然后才往里走。
深一腳淺一腳。
巖洞里有不少積水,遠比外頭更加陰冷。
陳少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將身上棉襖裹緊了些。
“開干吧。”
“動起來就不冷了。”
陳季川見狀,也不往里走了。
就在原地。
從竹筐里拿出鐵鎬,看了看兩側巖壁,最終還是決定先從腳下開始。據馮墨說,那種被稱為‘靈礦’的礦石,實際上是厭鐵礦的伴生礦種,極為少見,就藏在厭鐵礦里面。但是要將厭鐵礦一點點敲碎,才能發現被包裹在里面的靈礦。
這活做起來倒是跟以往差不多。
而且還免了背送礦石的活,又沒有定下多少額度。只要你能在這礦洞待下去,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沒什么懲罰。
看上去太愜意。
但越是越這樣,陳季川心底就越是發毛。
不敢偷懶。
“早點完成。”
“早點出去。”
“這里不能多待。”
陳季川沖陳少河肅容道。
“明白。”陳少河應聲,揮舞著鐵鎬,率先動換起來。
陳季川也開干。
一連幾天。
兩人敲碎了不知多少厭鐵礦,卻連靈礦的影子都沒看到。本以為不用背送礦石會輕松些,沒想到卻更累了。
往日里霧氣稍濃的時候就收工。
現在睡到半夜,都能聽到其他巖洞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顯然都想要早些出去。
一天。
兩天。
三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不管是陳季川還是陳少河,都沒找到哪怕一塊靈礦。
反倒是身體逐漸出了問題——
惡心。
干嘔。
疲勞。
種種癥狀,讓陳季川心底越發不安。
直到進入巖洞的第十二天,陳少河無端端的流鼻血,讓陳季川徹底慌了神——
“輻射!”
“這里肯定有輻射!”
陳季川兩眼猩紅,泛出血絲。
陳少河茫茫然捂著鼻子,心里有說不上來的滋味:“四哥,我也要死了嗎?”
他年紀雖小卻見多了生死。
現在自己好像也要死了。
沒有懼怕。
只是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四哥,舍不得四哥跟他說的那些美好事物。
比如娶妻,比如飛天。
他想娶個賢惠的妻子,可以給他生個可愛的小子。
他想飛天,去到記憶中已經模糊的白云上頭,看看天空,看看大地,吹吹大風。
那一定很美。
“我要是死了,就剩四哥一個人了。”
陳少河捂著鼻子,看著慌神的四哥,忍不住哭出聲來。
哭著哭著。
才發現鼻血止住了。
“……”
陳少河把鼻血擦了,松開手,發現果然沒再流血。
這下子。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看著四哥,覺得自己剛才哭唧唧的樣子實在丟臉,擔心四哥會說他。
“上火了流鼻血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