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川見狀也松了口氣,沖陳少河笑了笑。
心底卻沒輕松多少。
之前是惡心、干嘔。
這一次是流鼻血。
再過幾天呢?
陳季川扶著陳少河坐在墊高石頭上,石頭鋪滿干草,又墊了棉被:“你先歇著。”
然后轉身。
拿著鐵鎬拼命去砸。
爬山梯下面有黑甲蹲守,逃不出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二十塊靈礦,讓陳少河先出去。
“四哥。”
“我沒事的。”
陳少河哪好意思休息,撐著站起來,也繼續碎礦。
又到霧氣漸濃的時候。
陳季川跟陳少河走出巖洞,去跟監工報到。
到了爬山梯腳下。
陳季川隨意望了眼,發現今晚來的人少了許多。監工一清點,果然,原本有四百七十八人,現在來的只有四百五十四人,少了二十四個人。
“大人。”
“我爹他累壞了,梯子太高,再下來會摔死的。”
陳季川所在的北二區也有人沒來。
陳季川往出聲的那人看去,認出來是李銘。沒來的李三水是他爹,父子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抓進來,在北二區待了有兩年,平日里看著也和氣。
現在。
李銘沖監工‘錢來’賠著笑。
錢來理都不理他——
啪!
揚手就是一鞭,甩在李銘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
這太痛了。
也太突然。
李銘一下子被打倒在地,捂著臉嘶喊。
北二區其他礦工也被嚇住。
往日里。
這個‘錢來’不溫不火,沒見他發過什么脾氣。這次一句話都不說,揚手就打,實在嚇到人了。
“以往在第十九礦山,像‘錢來’這樣的礦工也有考績,每月也要完成一定量的任務,所以不愿無事生非打罵礦工,否則收上來的厭鐵礦少了,他臉上也不光彩甚至還有相應責罰。”
“但現在——”
陳季川心底笑著,愈發冰寒。
“讓李三水趕緊下來。”
“摔死,或是我用鞭子抽死,你給選一個!”
錢來卷著鞭子,臉上冷笑著,看著李銘。
“我——”
“我這就去。”
李銘哪敢抗議,趕忙去找李三水。
不獨李銘。
也不止李三水沒來。
山腳下一陣嘈雜,雞飛狗跳一陣子后——
陷入寂靜。
不多時。
寂靜中,又聽到‘砰’、‘砰’聲響,驚的眾人一個激靈。
陳季川跟陳少河對視一眼:“摔死了!”
知道肯定是有人從爬山梯上摔下來。
這么高的崖壁,摔下來斷無活命之理。
“爹!”
“大哥!”
隱約的,能聽到遠處山腳下傳來的哭喊。
陳季川心底發冷。
不知道自己跟陳少河哪天也會這樣摔死。
胡思亂想著。
監工走了。
礦工中,這次沒來的二十四人,‘砰砰’摔死十個。
余下十四個被監工檢查過后,帶走了八個。
北二區的李三水就是其中之一。
陳季川看的清楚,這李三水疲累不堪,斑白的頭發也脫落一大塊,看上去有些滑稽。錢來讓他吐出舌頭來,舌頭上也有水泡,看上去是口腔潰瘍的癥狀。
“脫發。”
“口腔潰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