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聞言一愣,皺著眉頭仔細一琢磨,眉間才逐漸舒展開,嘆道:“是啊,就算他可疑,甚至真是打進來的探子,咱們也要傳他煉體篇,讓他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樣一個可以在關鍵時刻反過來利用的棋子,可比直接捉起來或者趕出去有用多了。只是,用《無定真法》的煉體篇來進行交換,會不會代價太大了?”
陳沖和看了他一眼,道:“他若真是有所目的而來,也絕不會是為了《無定真法》,這不是重點,也沒什么代價大不大,你以后自然會知道。”
方涵不禁問道:“這是為何?”
陳沖和看著他,悠悠道:“你若是想早些知道,那就快些修行,就能快些知道了。”
方涵聞言,尷尬一笑,“那算了,我還是不想知道了,堂主你說是就是吧。”他又不是陳沖和這種不怕死的修行狂人,要不是身體所需,他可能連修行都不想修行,就想這么混吃等死了。
天天吃吃喝喝睡睡大覺多舒服?那么勤著修行,嫌自己死得太慢嗎?
陳沖和看他憊懶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要起身離去,卻見方涵又開口了。
“堂主,《無定真法》的事,就當按你說的那般,可是我們又怎么知道那萬青剛才的反應不是裝出來的呢?”
陳沖和看樣子都懶得跟他廢話了,只是看了看他,又還是答道:“你說得自有這個可能,但是在那種突發狀況之下,想要裝到這種程度,他必是受過這方面嚴格的訓練,這可不是短短時間內能訓練成的。可是你去翻看萬青卷宗,他的履歷清白得很,并沒有長時間無故失蹤的紀錄。”
“況且,我將試探的時機特意選在了今晚,先行把《無定真法》煉體篇傳授于他,也是為了放松他可能的警惕。他若真是意圖不軌的探子,發現我已然信任于他,這正是他心理最松懈的時機,兩相結合之下,還得出現在這樣的結果,那就沒什么好再說的了。”
方涵聞言,想了想,看看陳沖和,張嘴欲言,話語在口里滾動了幾番,終于出口:“堂主,今晚齋堂的香滑牛柳,你覺得味道怎么樣?”
陳沖和搖搖頭,道:“你要是想找人說話,就去找別人吧,我還有事。”說著,就起身離去了,留下方涵一個人在這里坐著,思索著去找誰聊天解悶。
……
齋堂的香滑牛柳真的是鮮嫩可口,金志常說得沒錯。
萬青在西正街上晃蕩著的時候,如此想到。
他離開了云水堂之后,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像金志常說的那樣,一路問人去了齋堂吃了一頓晚飯,這才離開。
這期間,他頂著這一副生面孔,腰牌也是沒少用,而也是在一次次地用腰牌過程中,他愈發感受到了云水堂在西真教內的重要性——每當別人知道他是云水堂的新火工后,臉上表情總會從戒備、冷漠等,變得笑容可掬起來。
好部門啊!
萬青感慨著,隨手拉了幾個人問了問路,差不多知道了白公學堂的大致方位。
身上揣著五貫巨款,這讓萬青心中有些忐忑,想要立刻把這事給解決了。不然的話,夜長夢多,依照他的霉運,搞不好就把這五貫給弄丟了,到時候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而問到了白公學堂的方位后,萬青便在夜色下,朝著白公學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人聲不斷。
南宋的夜生活真是相當可以,這里又是西正街上、靠近西真教處,商鋪遍布,很是繁榮,一路上到處都是開著門燈火通明的各色店家。行人比起白天來雖然明顯少了很多,但也是入眼處都可見到人的程度。
君悅客棧的大門開著,大堂里坐著好幾桌客人,有男有女,正在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