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副急切和激動的表情,扶住老人的胳膊,問道:“老師太……老人家,后輩不揣冒昧,想問問您,俗家是不是九絲城人,您出家前的姓名,是不是叫阿三?”
……
當老人對三梆子說出:“你應該姓百”的時候,譚天保的腦子里突然間靈光一現。
姓百……
百曉童!
這個姓名象閃電般映入腦海。
這一下,他驚異得簡直要跳起來了。
婁倮老人講述的那個年代久遠的故事一下涌上心頭,九絲城的“十萬官軍飲僰血”,派奸細百曉童混入城內,勾引僰族頭領阿三姑娘,取得她的感情和信任,從而引大官攻入城內,血流成河……那些凄慘壯烈的陳年往事,一幕幕閃現。
這個老人,我的天啊……她就是阿三!
當年誤信百曉童,因而失了城池,造成血染九絲城的僰族首領阿三!
乖乖……
譚天保覺得渾身的熱血一下都沸騰起來。
阿三竟然還活著,她隱居在這座深山里的庵寺里,當了幾十年的尼姑。
!!!
青燈古佛,一瞬經年……
……
譚天保的驚訝和激動,把三梆子和公孫熾也給鬧愣了。
怎么著,老人是阿三?
三梆子把眼睛瞪得象雞蛋那么大,他拉著老人的手,一疊連聲地問道:“喂……老奶奶,您真是阿三?真的嗎?不會吧,譚天保一向是捕風捉影說話沒準頭,您說話呀……”
老尼姑的眼里,忽然撲簌簌掉下淚水。
昏花的老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串串垂落。
身體也顫抖起來。
抓著三梆子的手,瑟瑟的抖。
不用問了,這一切都已經說明了。
老人——就是當年的僰族首領阿三。
驚異、激動、興奮……把小屋的氣氛登時搞得緊張兮兮,大家都有些手忙腳亂,譚天保怕老人情緒變化過快,垂老的身體承受不住,趕緊扶著老人的手臂安慰:
“老人家,您別激動,別著急,咱們有話慢慢說……對對,鎮定,鎮定……”
老人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靠在床邊的一根木柱子上,喘了口氣,目光迷離,喃喃地說道:“阿三……這個名字已經沒有了,我已經把它全給忘記了……”
語音哽咽。
顯然,她也想起當年的往事了。
那些慘烈無比,而又深情無限的往事……
枯瘦蒼老的手,撫摸著三梆子的頭,目光怔怔,象夢囈般地在嘴里絮叨,“唉……多象呀,這模樣真象,當年他就象你這么年輕而英俊,孩子,你真不姓百?你父親姓什么,他有沒有改過姓氏?也許是為了避禍,把姓名改了,孩子……”
“……”
三梆子不知道說什么了。拿眼睛向譚天保求援。
譚天保說道:“老人家,我這兄弟……是不是象當年的百曉童?有些事等我們回去詳細問問,也許真象您說的一樣,他的父親本來是姓百,后來改了……”
三梆子瞪了譚天保一眼。
譚天保笑了笑,沒理會三梆子的擠眉弄眼,繼續對老人說道:“老人家,咱們能夠在這兒遇也,也是天賜的緣分,老天有眼,能夠得見,您說是不是?您如果喜歡我這兄弟,不妨收他當個干兒子……”
三梆子的目光恨不得把譚天保給吃掉。
譚天保視若無睹,根本就不理她,伏在老人的耳邊,笑嘻嘻地說:“我們這次來,是來解救窟窿山上的僰族兄弟,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今后大家和睦相處,您老可以安享晚年……”
舌粲蓮花,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