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保將包裹里的兩條銀鞭揣起來。
然后朝著宋典哈哈一笑,“宋頭兒,就這么點兒事啊,好辦,我以為上刀山下火海呢,你放心,包你滿意,我這人最喜歡的東西是什么,你知道嗎?”
“什么?”
“銀子啊,哈哈……”
“哈哈……”
兩個人共同大笑起來,很順利,“生意”達成了一致。
譚天保答應宋典——當然是假裝的,他現在對于“心口不一”這一點做得幾乎是天衣無縫了。作為一個成熟的歷經磨礪的男人,知道怎么對付各類不同的人。
對君子,你可以坦蕩蕩。
但是對小人,你絕不可坦蕩蕩,而是以假對假,以毒治毒,反正你對他再善良也沒用,小人就是小人,你別指望你的溫柔寬厚可以換來同等的善待。你給白眼狼吃十年滿漢全席,它依然還是白眼狼。
如果實在躲不過去,他陰你也陰,就行了。沒毛病。
對付宋典這種陷害忠良的王八蛋,沒什么客氣的,收了他的銀子,然后該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這不叫背信棄義。
“宋頭,咱們什么時候辦事兒?”
“明天,明天你跟我走一趟。”
“就這么定了。”
……
宋典走了,譚天保拉住麻無卡的手,“麻兄,你先別走,咱們拉點體己話,嘻嘻。”
麻無卡咧咧嘴,只好留下來。
兩個人是故非友,所謂“體己”自然是胡說八道,譚天保只不過是想套套他們的路數。宋典如此急迫地想害盧象升,原因是什么呢?他想搞搞清楚。
麻無卡沖著譚天保攤攤手,“譚兄弟,我先聲明啊,宋頭兒搞的這些事兒,統統與我無干,你可別誤會……”
“沒關系,誤會不了,”譚天保嘿嘿一笑,“麻兄,咱們隨便聊聊,最近你過得還好嗎?”
“好個屁,混一天算一天吧,誰知道哪天就掉腦袋,這年月,餓不死,殺不死,就算本事。”
“何必如此頹唐,”譚天保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個豬尿泡來,里邊盛的是燒酒。
軍旅生涯里,豬尿泡盛燒酒或是盛水,非常適宜,這東西結實耐摔,隨身攜帶又方便。是最好的天然水囊。
“來,麻兄,喝兩口。”
麻無卡倒不客氣,拿起來酒來就灌了兩口。抹了把嘴巴,“這年月,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說得不錯,麻兄,你一直是這么做的。”
“什么意思?”
“太簡單了,我發現你老兄有個特點,就是腦后長了反骨。”
“……”麻無卡被他噎得一句話沒說出來,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