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麻兄,你本是嶺南桑蠱公門下,后來反了師父,自己出來混,當了義軍,就又反出來,到了盧大帥的營里,現在又反盧大帥……”
“你嘴里消停點行不行,”麻無卡不愿意了,“我姓麻的沒本事,處處受人轄制,有什么辦法?你當我愿意反……譚天保,你先別笑話我,你自己又怎么樣?你也是義軍,怎么又反了?哼哼,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
“別誤會,麻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古話,誰也沒說非得可著一棵樹上吊死,兄弟想問問你,你和宋頭兒,到底是哪一撥兒的?”
“什么哪一撥兒,我不明白。”麻無卡開始裝糊涂。
譚天保冷笑一聲,“嘿,你拿我當二百五,是不是?你們倆背后有沒有后臺,我心里自有章程,否則何必要拆盧大帥的臺?宋典都跟我亮了底牌,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用你自己的話說,有意思嗎?”
“宋頭是怎么回事,你問他去,與我無關。”
“那行,不過……麻兄,有件事我提醒你,明天如果肚子痛了,想著及時找我,我對頭痛腦熱什么的,還多少有點心得。”
麻無卡吃了一驚,他是桑蠱公門下出身,對于施毒解毒,手段高超,聽譚天保的意思,顯然是自己已然中毒……糟糕,難道是剛才喝的酒里有毒?
“姓譚的,你害我……”
“絕對沒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譚天保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狡黠地瞅著麻無卡,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罷罷罷,”麻無卡沮喪地搖搖腦袋,“打獵的今天被鷹啄了眼睛,其實也無所謂,譚天保,我就實說了吧,宋頭兒,那是東廠的人……”
“那就對了,”譚天保點點頭,“我猜也是這樣。”
“你別誤會啊,我說的是宋頭兒,還有薛萬他們倆,都是東廠的人,你可別把我也算上,麻某只不過是被他們抓住,脅迫聽命而已,我連個番役都不是。”
“嘻嘻,”
“你笑什么?”
“麻兄,我說什么來著?你就是腦后有反骨,現在又開始反東廠了。”
“譚天保,你別沒良心,我跟你說的全是真話,你老是玩陰的,可真就沒意思了。”
“你看你看,誤會了,東廠那些人既然沒拿你當自己人,反他們也是理所當然,我支持你,咱們混江湖的人,心明眼亮才能安身立命,你說是不是……對了,那天我還碰見你那個師妹來著,她讓我問候你。”
一聽“師妹”兩個字,麻無卡立刻緊張起來。
“辛無雙……她在哪兒?”
看著麻無卡緊張兮兮的樣子,譚天保心里暗笑,當初他被辛無雙治得服服帖帖,已經是留下心理陰影了,那個小姑娘……當真是大有本事。
不過譚天保是哄騙麻無卡呢,他根本就沒見過辛無雙。
嚇唬他一下。看來成功了。
“別著急,她在哪兒……她自己長著腿,誰知道去哪兒了,麻兄,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倆是朋友,對吧,以后還繼續當朋友,你和宋頭兒既然是離心兩層皮,何必死心為他賣命呢?”
“唉,”麻無卡神色黯然,嘆了口氣,“人人都有難念的經啊。我這不是沒辦法嘛。譚兄弟,你說的這話倒是對,咱們是朋友,以后還繼續當朋友,你是個本事人,麻某佩服。”
“這就對了嘛,對了,麻兄,我給你喝的酒里可沒毒,天地良心,我只不過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不犯頭痛腦熱什么的,那就最好……”
“你……”
麻無卡瞪了他一眼,又悻悻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