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千田扔給許達明一身西裝,讓他穿戴好跟著走,許達明從善如流,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種被支配的日子,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爭取在荒木惟的面前不在露出一個弱者的模樣,到現在他做的一直都不好,至于那個被日本人綁架的妹妹,他隔著一扇屏風見過一次后就再也沒見到了,許達明寧可相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穿好西服的許達明被千田帶到尚公館大牢的盡頭,長長的桌子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吃飯,飯盒是日本樣式的木盒,許達明很擔心自己能不能吃飽。
荒木惟示意許達明坐到對面,也給他上了一份,而且還有紅酒可以喝,許達明熟練的用左手拿著筷子吃飯,右手捏著紅酒杯,隨時準備著防御冷不防的突襲,他可不認為荒木惟發善心請他來是吃飯的。
吃的正香的時候,一個胖子走了進來,對著荒木惟點頭哈腰的,余光掃過他,許達明就是知道他是誰,他就是跟著肖正國來上海執行任務的其中一人江元寶,難怪荒木惟他們能知道肖正國那么多細節,原來是有個漢奸幫他們。
荒木惟沒有說話,而是舉起酒杯向許達明這邊敬了一下,許達明同樣拿起酒杯,有些酸澀的紅酒從喉嚨咽了下去,口腔中殘留著葡萄的余香,確實是好酒無疑了,比后世勾兌的要強多了。
江元寶的視線順著荒木惟的舉動看向了許達明,以一種疑惑的的眼神望了過去,身體也走到許達明的身邊,不敢置信的看著同樣深處敵營卻被奉為座上賓的“肖科長?”
正眼看了一眼江元寶,許達明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看著這個肥頭大耳,對著日本人一副奴才樣的漢奸,主動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你也來了江元寶。”
“是,是,肖科長也?您的聲音?”被江元寶提到聲音,許達明皺了皺眉,難道第一時間就被發現是冒牌貨了,不死心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這里中了一槍聲帶受損了,不是荒木先生,我也不能坐在這里吃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見到您實在是太好了,今后還要肖科長多多關照了。”說的好聽,江元寶好事詳細的看了看許達明的脖子,看到傷疤這才放下心
“好說,好說。”許達明松了一口氣,這個曾經的同僚沒有發現,證明他至少能在重慶活下去了。
荒木惟用手帕擦了擦嘴,用眼神示意許達明跟他出去,許達明拍了拍江元寶的肩膀,囑咐他好好干,緊跟著荒木惟的步伐就離開了,他不知道那個瘋子又要干什么,不過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只有離開他的視線,許達明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剛走出餐廳,荒木惟就對身后的許達明說,“幾分鐘沒被認出來,只能證明剛剛的幾分鐘你還活著,等到了重慶,你的任何一點遲疑,都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一直有個疑問?”
“講。”
“你們在重慶應該有不少的人,為何偏偏是肖正國,而且我并不認為我能瞞過所有人。”
荒木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身后的許達明,嘴角帶著笑意說,“我從來不認為一大堆石頭,能抵得過一小粒鉆石,肖正國所處的部門很重要。”
許達明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荒木惟是在夸獎他還是在夸獎自己慧眼識珠,“如果按照體積來說,一塊石頭就能砸死人的,你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我需要知道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