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財政困難,包括公墓在內,很多公共事業的開支都被砍掉了,所以這座公墓如今已經沒有守墓人了。大門隨意的敞開著,從門口向里面望去,墓園中的各種樹木花草倒是長得自在坦蕩,只是因為沒有人修剪管理,所以原有的修剪過的形態都看不到了。
這個時候,正是正午,太陽正高,所以雖然是無人看管的墓園,倒也沒有山村老尸的陰森感。約瑟夫牽著范妮的手,走進了這座墓園。
“往前面再走一段,然后往右邊一轉,就是了。”在范妮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阿芒的墓地。墳墓還想當新,墓前立了一塊碑,上面寫著:劇作家,共和國戰士,《斯巴達克斯》作者,阿芒·拉瓦錫。
約瑟夫摘下帽子,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后站到了正在默默流淚的范妮身邊。
“阿芒,很抱歉,到現在才來看你。”約瑟夫說道,“如今,法國的情況老實說,不是特別好。大家的生活都很艱難,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家人的。”
說到這里他有順手握住了范妮的手。
范妮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流淚。約瑟夫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把一張準備好了的手帕遞給她。
范妮接過手帕,卻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約瑟夫知道這是因為她壓抑得太久了,如今能這樣大哭一場,發泄一下,對她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于是便像上次一樣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發。卻不想范妮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痛哭個不停。
約瑟夫有那么一點點的尷尬,他望了望阿芒的墓碑,還是伸出手去,抱住了范妮。
范妮哭了好一陣子才漸漸的止住哭泣。她從約瑟夫的懷中抬起哭花了的臉,輕輕地從約瑟夫的懷中掙脫出來,低下頭道:“先生,不好意思,我……”
“沒什么,你可以就把我當成家人,當成哥哥。”約瑟夫很誠懇的說。不過一般來說,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我把你當妹妹的時候,那多半是真的沒啥想法,但如果他說希望你把他當哥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很有可能就是饞她的身子的下賤意思。
約瑟夫嘛,多半也是有著這樣的下賤的心思的,所以他又撫摸著她的頭發說:“瞧你的那張小臉,都哭成小花貓了。一會兒回去了,你爸爸還以為我在外面欺負你了呢。”
一邊說,約瑟夫還一邊順手從她的手中將手帕抽了過來,自己動手幫她擦起了眼淚,然后又順手將她抱在了懷里:“好了,放心吧,苦日子過完了。現在有我了,你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范妮微微的掙扎了一下,動作并不堅決,所以,并沒有改變什么,依舊被約瑟夫抱在懷里。她將頭靠在約瑟夫的肩膀上,這肩膀倒也寬厚,應該是個可以依靠一下的地方吧。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那邊卻突然傳來了一些動靜。似乎是有人往這邊過來了。范妮吃了一驚,一下子就從約瑟夫的懷里掙脫了出來。約瑟夫也往那邊望去,卻看見幾個人正朝著另一邊去了。
“大概是和我們一樣來掃墓的人吧。”約瑟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