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塔列朗執政,我們不懷疑你的誠懇,但是我們很不看好你的審美水平。”在不是面對拿破侖的時候,議員們普遍變得更喜歡開玩笑了。
不過塔列朗也不會因此而生氣,他反而笑嘻嘻地回答道:“在這一點上,我們算是取得了一致。所以我沒有設計方案,是的,至少目前還沒有。我覺得這不是我的事情,也不是法蘭西政府的事情,這是整個法蘭西,乃至整個歐羅巴的事情。所以,我的計劃就是首先向全法國,乃至全歐洲征集方案,然后由議會和政府共同組織一個委員會進行初步的審核,通過了初步審核的方案,再送到科學院進行復核,由科學院給出最后的候選方案,然后再通過議會投票來民主決定。我想,沒有人打算懷疑法蘭西科學院的審美水平吧?”
于是大家就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接著這一議案自然就全票通過了,就像這份議案是拿破侖親自提出的一樣。
于是在拿破侖退職之后,整個歐洲又掀起了一輪狂潮,從整個歐洲,甚至整個世界,從墨西哥直到圣彼得堡,幾乎所有的,還受過一點教育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很多人——不管有沒有接受過建筑學方面的教育——都加入到這個世界奇觀的設計當中,然后雪花般的設計方案就紛紛被寄往巴黎的“巴黎新地標籌委會”,接著,它們就成批地被打個包,直接送到造紙廠去打紙漿循環造紙了。如果速度快一點,說不定,那些參與者還來得及讓這些紙張再循環幾次。
事實上,就連拿破侖自己,都采用匿名的方式,用畫法幾何,描繪了一座宏偉的羅馬式的神廟建筑。拿破侖覺得,憑自己的水平,這份設計怎么著都能進復選階段。然后,這份設計,可能連打開都沒被人打開,就被打包送去造紙了——誰讓你匿名了?
而拿破侖呢,偏偏還不能做聲,因為如果被某個混蛋知道了這件丑事,他肯定能把這件事情拿來嘲笑他一輩子的。嗯,不光是那個混蛋,還有呂西安那個混蛋也肯定是這樣。拿破侖想了又想,越想越氣,最后決定,反正已經退下來了,也沒啥事要忙了,明天就到呂西安那邊去找茬,然后罵他一頓出氣。
然而更讓拿破侖生氣的事情是——最后委員會將初選之后的一些方案遞交到了法國科學院之后,拿破侖居然在這里面發現了一個和他的設計灰常相似的方案。
“這,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抄襲嗎?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還能不能變好了?我從未見過有如此的厚顏無恥之人!”拿破侖氣得手腳冰冷,渾身發抖。
“拿破侖,你怎么了?”也在一邊看設計方案的約瑟夫注意到了拿破侖臉色不對,便問道。
“沒啥。”拿破侖努力地表現得若無其事。
“我看看?”約瑟夫一邊說,一邊就把拿破侖面前的圖紙拿了過來。
“嗯,用畫法幾何畫的。”約瑟夫說,“但是這審美趣味,實在是太差勁了,簡直和你都有的一比了。這種東西,怎么擠進復選了?這一定是初選的那些家伙受了你的低劣透頂的鄉巴佬審美的影響,故意弄出來的……”
聽著約瑟夫毫無顧忌地批判著這份圖紙,也是在事實上否定自己,拿破侖便忍不住了:“約瑟夫,關于審美的事情,你最好還是閉嘴。誰不知道你在藝術方面毫無天賦。你除了會畫大眼睛之外,你還會個啥?讓你聽音樂,你連莫扎特和貝多芬的曲子都分不清。我的老天,他們之間的差別,一個兒童聽一秒鐘都能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