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拿破侖的說法,約瑟夫并不生氣,也不打算反擊。因為說實話,在藝術素養上,或者說在藝術天賦上,約瑟夫的確不行——他就是個庸俗的家伙而已。約瑟夫在這一點上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比如說他曾經去參觀過佛羅倫薩的烏菲茲美術館,卻沒有引發司湯達綜合征,這就可見約瑟夫的藝術細胞其實并不那么多。而絕不在自己并不擅長的領域和別人糾纏這也是約瑟夫一向奉行的原則,所以約瑟夫立刻就轉進了。
“嗯,這么說你覺得這個設計還不錯?嗯,反正這個建筑是與你相關的,你喜歡什么樣的就是什么樣的吧。我想其他人在這件事情上也不會有什么不同的意見的。”約瑟夫說。
“我……”
拿破侖發現了自己陷入了兩難。如果批準他,想一想,那個竊取了自己的設計的小偷,賊人居然能將自己的名字刻在這座偉大的奇觀的底座上,并因此永世受到人們的崇敬,拿破侖就覺得不可容忍。
但是,這是拿破侖自己的設計呀,如果被自己否決了,這簡直就像是自己槍斃了自己。但是能不能指出,這是抄襲的?畢竟,自己那里還有底稿呢。但是如果要這么做,這件事情就會弄得整個法國,整個歐洲,乃至于整個世界都知道。然后最丟臉的人是誰呢?毫無疑問就是拿破侖呀。愛慕希榮,自吹自擂,然后——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丑角嘛。所以,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無論是誰,尤其是呂西安和富歇。
于是拿破侖只好咬著牙道:“這個設計雖然沒有約瑟夫你說的那樣糟糕,但是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總的來說,它有一定的可取之處,但整體上,整體上還不足以作為我們的奇觀的設計……”
“我總覺得你的態度很怪異。”約瑟夫說。
最終,心情大壞的拿破侖在其他方案中選了另一個方案,那是一個鋼鐵的,高達三百多米的古埃及式樣的方尖碑。
在方尖碑落成的時候,拿破侖額親臨現場,人群朝著拿破侖歡呼,拿破侖卻顯得有點憂郁。一些人注意到了這一點,于是便附會出了各種故事,有的有關愛情,有的有關品德,還有的,和外星人有點關系……這也成了法國后世的文學創作的一個常見的題材。
總之,自那次之后,拿破侖并沒有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雖然拿破侖已經不在政壇上了,而且也很少就法國乃至世界的政治事務開口,但政壇上依舊到處都是拿破侖的傳說。而且拿破侖還經常出現在各種公眾場合,比如各種慈善活動,各種藝術活動,各種科學活動當中,每一次當他出現的時候,總能贏得一片歡呼。只不過以前人民稱他為“第一執政閣下”,現在大家都稱他為“我們的陛下”,因為他雖然不再是法國的第一執政了,但他依舊是整個歐洲的皇帝。
時間很快就到了1821年。在原本的歷史上拿破侖是在這一年去世的,不過證書時空里的拿破侖活蹦亂跳,啥事都沒有,吃嘛嘛香。至于約瑟夫,因為良好的生活習慣,身體狀況甚至比拿破侖都好。
到了1835年,波拿巴家族的最后一位高官。真理部長呂西安也離開了政壇。據說當他辭職離開的時候,數以百計的群眾都來給他送別,并且向他親切地呼喊:“親愛的爸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