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石兔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干咳一聲:“快請進。”
帳外的幾名衛士已經列隊,一名身著傳統鄂爾多斯人皮袍的中年男子笑吟吟的站在帳外作禮。
一直跪著的男子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回禮,“宰僧臺吉,請進。”
帳內中央的牛糞燃燒得更旺了,映紅了卜石兔和宰僧的臉膛。
“宰僧臺吉是應漢人之邀而來?”卜石兔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幫漢人的意圖宰僧臺吉和著力兔臺吉可清楚?”
“難道卜石兔臺吉不清楚么?不就是拉攏我們要對抗素囊臺吉么?”宰僧聲音很輕細,和其他草原上的人相比,宰僧的面膛格外白皙,白皙得不像韃靼人,更像是漢人,這也是宰僧最得意的。
看起來像是漢人,也的確有著漢人那股子狡獪奸詐的心思,但是宰僧卻能牢牢的控制住他那幾千帳,卜石兔知道在很大程度上其兄著力兔都要聽其的意見。
“看來宰僧臺吉都知道了,那還要和著力兔臺吉過來?”卜石兔淡淡地道。
“來,當然要來,為什么不來?難道卜石兔臺吉不愿意‘共襄盛舉’么?”宰僧很得意的用了一個漢語成語夾雜在其中。
卜石兔不明白這“共襄盛舉”的意思,一直到宰僧解釋之后,才明白。
河套諸部和漢人交流日多,多多少少都會一些漢話,但是也只能是簡單的應答,但是再復雜一些就不行了。
像鄂爾多斯部和土默特部之間通用韃靼語,大部分都能交流,但是仍然有相當屬于各自部族的方言,需要慢慢溝通才能明白,有時候漢話反而成為一種通譯語言。
卜石兔目光凝注:“宰僧臺吉此言何意?”
“有利可圖就來,無利可圖就散,就這么簡單。”宰僧顯得很輕松,“我和兄長都各自有幾千帳,幾萬人要茶葉要鹽巴,要布匹要鐵鍋,我們不來,難道素囊臺吉會主動給我們?還是卜石兔臺吉會主動給我們?”
卜石兔一愣之后哈哈大笑,“宰僧臺吉可真的會說話,嗯,不過說的是大實話。”
“不知道卜石兔臺吉怎么打算的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宰僧輕輕一笑。
“是好機會,但是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是。”卜石兔瞇縫起眼睛。
“哦?難道卜石兔臺吉從西海回來就是打算祝賀素囊臺吉接掌汗位和順義王?”宰僧白皙面上的笑容越發可憎。
卜石兔壓抑住內心的火氣,“我們土默特人的事情輪不到你們鄂爾多斯人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