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寶玉若是想要娶這等人家女子,恐怕起碼要考個舉人吧?”馮紫英也是苦笑,“便是秀才都不夠,而且求娶的也未必能是嫡女,小侄覺得意義不大啊。”
賈政頹然,他何嘗不知道文官世家如何會看得起這等武勛世家?而且你又讀書不成,只怕就更難,便是有賈元春為妃這個加成,但文官對這一塊弄不好更忌諱,除非是那等毫無氣節的,所以這個難度相當大。
“哎,也是。”賈政沉吟著點點頭。
“世叔,那東平郡王、南安郡王和西寧郡王家中皆有適齡女子,便是北靜郡王亦有兩個妹妹,不知道世叔……”馮紫英想了一想又問道。
“啊?”賈政和王夫人面面相覷,這四王雖然也是王,但是那是異姓郡王,實際上也算武勛這一脈,名義上是王,但也就是名聲好聽一些罷了,要和忠順親王、義忠親王這樣的張氏親王比,那無論是哪方面都相差太大了。
見賈政和王夫人都搖頭,馮紫英知道賈家這方面還是比較明智的。
去和四王之家聯姻不但沒有多少利益,而且弄不好還會牽連拖累賈家,這是斷不可取的,哪怕賈家看起來和北靜郡王兩家關系十分密切,賈寶玉也經常出入北靜郡王府邸中。
這道題看起來有些無解,馮紫英也無可奈何。
誰知道賈元春會被太上皇和皇太妃以及王子騰他們用來當作棋子,而永隆帝也覺得接受這個棋子可以作為一個示好的標志。
估摸著其他幾位此次受封的妃子也都屬于此類情形,這永隆帝玩這一套還是很順溜的。
暫時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那也就只有讓賈寶玉還是按照原定路線先繼續讀書,張揚名聲,至于說下一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萬一真的有哪位文臣看上了賈寶玉這等銀樣镴槍頭了呢?
待到和賈政一道到了榮禧堂,賈赦已經在那里候著了,這才開始談所謂的”正事兒“。
這”正事兒“也就是馬家的處置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馮紫英也就是來起一個傳達作用,馬夏已經下獄,牽扯到馬家旁系子弟五人,也都已經下獄,追繳需要涉案的銀兩多達十余萬兩,馬家也已經在陸續發賣家中宅邸田地等資產以求湊齊,陸續甚至連馬尚都被降爵罰俸。
但估計也就是到此為止了,喬應甲自然不會和馮紫英具體說太清楚,這等事情本來很多就只能心領神會點到即止。
哪怕是師生之間關系再密切,喬應甲也不可能就具體案情和馮紫英說太深,這其實也是對馮紫英的一種保護,也是喬應甲的自我保護。
在這一塊上,馮紫英也是從喬應甲那里學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