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大量香料、銅、銀的進入也一樣會彌補大周在這些方面的不足,這同樣是大周急需的。
這可能會讓很多人感到煩惱,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同樣卻帶來了一種生機勃勃的活力,這也是官應震能充分感受到的。
當然,對朝廷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實打實的銀子收入,以及對遼東戰略的支撐。
深吸了一口氣,官應震微微點頭,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考慮還是有些狹隘和淺薄的,自己這個弟子在這方面遠比自己考慮得更深更廣。
“紫英,那你能不能先和為師說一說,咱們這中書科未來可能會涉及到哪些主要的事務?”
“嗯,官師,這個學生還沒有完全考慮清楚,只能說有了一個粗略的大方向,比如商務,怎么來推動促進咱們大周的貨物賣出去,賣個好價錢,這樣可以讓更多的人來從事這個行業和涉及到的營生,比如制茶、陶瓷、絲綢和棉布藥材等等,如果西夷人也好,倭人也好,南洋也好,愿意用他們的出產,比如香料和銀子銅料來換我們的這些貨物,我們為什么不干呢?這就是我們可能要做的事情。”
“再比如,東番拓墾,嗯,還有蝦夷拓墾,東番產鹽產糧產大木,還能建碼頭打漁,可以容納更多失地流民,這難道不好么?再比如蝦夷,蝦夷周邊乃是最好的漁場,同時又是連接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與我們大周的戰略要地,怎么能置于他人之手?如何來開發拓墾,也是中書科的事情,而我們大周的拓墾目標也不該僅止于這兩地吧?蘇祿呂宋,安南,洞武,乃至整個南洋,我們大周人口如此之多,文明之盛,難道就不能遷民而去,……”
馮紫英沒有提工礦業,這一塊現在如果貿然涉及,只怕不但有分心之虞,而且也容易給人貪多嚼不爛的感覺,現在的中書科還不具備這個能力,但是他會在相關的典章中不動聲色的補上這些條款,無外乎就是模糊一些,日后可以用細則來彌補。
待到馮紫英離開,官應震才含笑問一直坐在自己一側的老者,“如何?我這個學生不同凡響吧?”
“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東翁高徒。”灰衫老者是官應震才聘請來的幕僚,也是湖廣人,只是多年科考不中,曾經在官應震出仕之后替官應震當過多年幕僚,只不過在官應震到青檀書院之后,便回鄉隱居,現在官應震重新出山并掌中書科事,自然就要重新請回來。
“此子思路寬闊,眼界深遠,而且很善于思考,一個問題總能觸類旁通衍生出許多問題來,單單是這一點就是我在青檀書院教授的數百弟子中獨一無二的,也難怪乘風兄和喬汝俊都是視為北地士子的驕傲。”
官應震的話讓灰衫老叟也點頭,“的確如此,東翁有此子作為臂膀,這中書科定能有一番作為,不過此子是北地士子,但是感覺其一些想法卻并未完全傾向于北地,而且有些事情也沒有更多地替北地考慮,倒是有些李三才之風啊。”
工部尚書李三才是北地出身,但是卻素來和江南士紳親厚,一直被視為是江南士紳代言人,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所以也讓北地士人頗為仇視。
“治中,這你卻有些看走眼了,此子心胸的確不局限于北地,但更不會只局限于江南,日后多接觸,你便知曉了,……”官應震笑了笑,又有些遺憾,“只可惜此子實在太過年輕,又沒有在地方上的經歷,乘風和我說起過,這一二年等到中書科這邊事務理順,就要讓他下去打磨一番,以便日后能扛起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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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繼宗和王子騰面無表情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