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簡單,若是只需要了解本地白蓮教下層活動,倒不難,但是這不是馮紫英的主要目的,馮紫英要想在任上做點兒事情,那必定要有大動作才能上達天聽,所以就得要花足夠心思。
“文言,我先幫你們立一個戶頭,就在海通銀莊里,那里邊有三萬兩銀子,許多事情便可以慢慢做起來。”馮紫英看了一眼汪文言,“另外我在和你說樁事兒,家父去遼東之前購買了一批火銃,并且簽下了一大批火銃購買協議,在佛山生產,你把這事兒也過問一下,我父親那邊初去,總督府那邊暫時還是空架子,所以我會替你們要幾個身份,暫時薊遼總督府的辦事人員活動,……”
這相當于是讓幾人掛在了自己老爹屬下了,馮紫英也知道這是必須的。
龍禁尉不會不知道林如海這幾個幕僚,尤其是汪文言和吳耀青,這北上京師,若是單純是為自己辦事兒,恐怕也會招人懷疑,但是若是為薊遼總督吸納所用,那就說得過去了。
把汪文言這邊安排停當,馮紫英心里也就踏實許多了。
汪文言他們幾個人的能力都沒問題,而且林如海原來所在的職務只局限于鹽務相關這一塊,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還限制了他們的發揮。
現在自己沒有給他們設限,只給他們指明目標,但是在手段范圍上就讓他們野蠻生長自由發揮了。
遼東和北直這一片本來就緊密相連,加上山東這一塊也是馮家的影響力所涉及區域,這北地核心區域就基本上能好生運作一番了,而且還可以沿著運河和汪文言他們幾人在揚州和南直隸這邊的原有人脈關系,將南直這一片也包攬進來。
特別是可以依托老爹在遼東的地位和權力,把南直和遼東之間的商業上這一塊就能做起來,作為掩護和輔助,也能利用這份行道支持自己要做的事情。
規劃很美好,但是能不能實現,還得要看著手底下的人得力于否,不過馮紫英信得過汪文言這撥人。
把這一切安排妥當,馮紫英也就進入了相較于這幾年來一直忙碌不堪的悠閑模式了。
中書科那邊的事兒他已經不再過問,有范景文、賀逢圣幾個熟手上手之后,他們比自己更加盡心盡力,畢竟這對于他們觀政期滿的去向十分重要。
就連練國事也都回到了翰林院,安心當他的修撰。
高攀龍對馮紫英和練國事二人也十分重視,時不時的要叫去耳提面命一番,算是教誨和交流相結合,開海對江南影響很大,但總體來說都是正面的,這自然也讓高攀龍滿意,馮紫英這個發起者也就能獲得幾分青眼了。
晴雯病好之后就去了沈家,傳回來的消息,說沈家小姐待她甚好,一切無虞,而且晴雯一手精湛的女紅繡藝讓沈宜修嘆為觀止,贊嘆不已,這也是沈宜修來信中所言。
沒錯,托“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裝逼的福,沈宜修迅速化身迷妹,開始和馮紫英書信來往了。
大概是覺得能寫出這樣詩句的未婚夫,絕對是被埋沒的詩才,沈宜修開始不遺余力的要挖掘馮紫英這顆被埋沒在砂礫中的“明珠”,來信中多是探討詩詞,弄得馮紫英頭大無比。
迫不得己,“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兩句也只能“新鮮出爐”粉墨登場,以滿足這位迷姐的需要,只不過這兩句固然驚艷,卻難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歧義,馮紫英也清楚,但是他也只能如此,搪塞一時算一時,只要能先糊弄過去就行。
這也讓晴雯多了來回奔波于沈府和馮府之間的機會,可以時不時的來馮府坐上一陣,那個嬌俏活潑爽直火辣的晴雯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