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大的靠山鄭繼芝據說要致仕了,時間大概就在明年初,也正好卡在自己這一任永平知府任滿的時候,希望伯孝兄能再幫自己一把。
“走了,馮大人和兵部兩位一道走的,聽說來拜會這一位楊文弱是修齡公的嫡子?”身旁的幕僚好奇地問道。
他知道東家是湖廣士人,應該是和楊鶴有聯系,但是據他了解,東家和楊鶴也不算太熟悉。
“嗯。”朱志仁滿意的捋了捋胡須,“你不知道?文弱是永隆五年的探花,只可惜他們那一科出了紫英這個天縱奇才,連練國事這個狀元都被壓得黯淡無光,黃尊素和文弱他們兩位更是失色,哎,不過看文弱和紫英關系倒是沒怎么受到影響,倒是讓人欣慰。”
楊鶴的仕途肯定比自己光明,現在已經赴任鄖陽巡撫,但朱志仁也知道那不是一個好坐的位置。
坐上那個位置的,要么會被譽為一代名臣,要么就會被視為貽誤大局,因為荊襄流民一旦出事,便會被無數人反推究竟禍因源于哪一任巡撫任上,功勞和問題都會被無限放大,所以很多人哪怕是升遷都不愿意去坐鄖陽巡撫這個位置。
西南局面不穩,朱志仁也隱約聽到一些風聲,但至今仍未有其他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是朝廷有意壓著,還是引弦不發。
但毫無疑問,一旦西南出現變亂,身處湖廣的鄖陽巡撫避免不了被卷入其中。
“看楊大人對東翁還是格外尊重,東翁高升可期。”幕僚湊趣。
朱志仁笑了起來,“別把文弱的姿態太當真,他們這些年輕人,不像朝里那些人那么敏感,……”
“不,東翁,我不那么看,楊文弱是翰林院編修出身,現在兵部,他先前說那番話雖然是代表兵部對大人的功績肯定,但您不也說兵部尚書張大人可能會轉任吏部尚書么?若是屬實,那說明楊文弱應該是聽到了某些消息,……”
幕僚的話讓朱志仁心中一動,張景秋會不會轉任吏部尚書一事他不確定,但是齊永泰卸任吏部尚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吏部尚書職位雖然多有傳言,但是卻一直未能真正確定下來。
張景秋入閣未果,那么出任吏部尚書也算是一個補償,而且兵部左侍郎柴恪本來就一直呼聲很高,但是張景秋不動,柴恪就無法接任兵部尚書。
“看吧,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們猜測那樣,老夫也希望能早日有一個結果,不過這一切可能都要等到明年初去了,蒙古人不退,這些后續事情不處理好,朝廷不會動人事的。”朱志仁臉上浮起一抹憂色,“近日豐潤、玉田那邊的流民回去的多么?”
“有部分回去了,不過還是有一部分留在我們這邊兒,但小馮修撰不是已經讓那位左大人在流民中招募精壯了么?另外遷安和盧龍那邊如果鐵廠、煤礦、鐵礦山、炭場一旦復工和擴大規模,所需要的人手也會大增,估計這也會很快了吧,……”
幕僚的話讓朱志仁不太滿意,“哪有那么簡單?蒙古人一天不撤出關外,鐵廠、炭場和礦山都不敢開工,紫英對這幫匠人倒是看得比什么都寶貴,……”
“也是,若是冶鐵秘法被蒙古人那邊知曉了,那可就是禍事了,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幕僚小心翼翼地道,“小馮修撰此番立下大功,大人若是要走,不知道小馮修撰接任……”
朱志仁一怔,低垂下眼瞼,思考了一下,“理論上可能性不大,他才授正五品不過半年多時間,按照常理兩任六年才得有升遷機會,當然他太過優秀,三年一升遷也不是不可能,但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