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已經是兵部僅次于尚書侍郎的高位了,一般說來很多人一任三年便會擢拔晉升,甚至干不滿三年都可能破格提拔,孫承宗就是先例,袁可立的才能不輸于孫承宗,沒準兒一二年后就有可能左遷。
“嗯,所以紫英所言極有道理,不過當時齊閣老也是思襯再三,考慮到時機仍然不成熟,恐怕很難得到首輔和次輔大人他們的支持,……”
柴恪搖搖頭,一個吏部尚書是很難推動這么大的動作的,那種意圖太過明顯的舉措,很容易引起其他閣臣們的擔心,本身吏部尚書就是十分敏感的位置,對進士們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會引來關注,畢竟這些人都是未來朝廷官員的中堅力量。
朝廷內部的派系紛爭雖然都控制在士人內部,在局面平穩是尚能尋求平衡和妥協,但是一旦局面不好的時候,尤其是皇上意見也捉摸不定的時候,就很容易引發紛爭,所以對于內閣諸公來說,他們都寧肯求穩而不求變。
“但實事求是的說,如果不在府州干幾年,真正歷練一番,很多人到了朝廷中樞便是墻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了解州縣的基本運作模式,不了解州縣經常遇到的問題和困難,不清楚州縣官需要上司和朝廷在哪些方面給予指導和提點,單純的在上邊閉門造車,發號司令,往往都是南轅北轍,事倍功半,甚至適得其反。”
袁可立也很有感觸,他從蘇州推官起步之后干過巡城御史,后來又在工部干過幾年主事和員外郎,最后還在吏部干了兩年員外郎,才從吏部到兵部擔任郎中。
大周的任官并不太講究專務一行,六部和都察院乃至通政司之間的官員流動很正常,各省直以及各府也一樣可以晉位朝官。
當然要進京那都是大計優秀且有大佬推薦提攜的,地方官要進京的確要比京官晉升難度高得多。
如果干到一府知府或者各省的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中的參議這一類四品以上官員,機會就要大很多,畢竟能在這個位置上基本上都已經入了朝中各位大佬和皇上的視線了,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氣了。
“是啊,許多人雖然讀書厲害,但是做事能力卻未必,便是考中進士者,讀死書的迂夫子也不少,可朝廷事務豈是能背幾本經義就能行的,好在朝廷的這種漸進式改革還是很好的,哪怕做事上需要歷練磨礪,但起碼時政精通,你能搞明白朝廷和地方上該做什么,至于能不能做好,如何做好,就要看你任官時肯不肯沉下心去學去摸索了。”
柴恪也很難得和人這么探討,也是今日興致來了,而袁可立也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對象,所以才說這么多。
北地士人和湖廣士人雖然分屬不同,但是在很多時候都是出于半盟友狀態,但若是分屬北地江南,只怕就沒有那么融洽了,起碼在這種較為深層次的談話上是很難推心置腹的。
“看來禮卿也覺得咱們這種進士觀政的規矩該改一改了?”柴恪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