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馮紫英吃了一驚,他和練國事等人賞梅時“所作”的那首《卜算子·詠梅》可沒有對外人說過,因為這屬于典型剽竊,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直閉口不談,怎么岫煙卻知道了?
見馮紫英大為吃驚,岫煙心中更是篤定。
她是無意間到姑母和姑母院里去,遇上姑父姑母考較賈琮經義詩賦時從賈琮嘴里知曉的,賈琮無意間提及了這首詞,而賈琮似乎就是從那位教授他們經義的周教諭那里聽來的,說他們周教諭對這首師尊所作的《卜算子·詠梅》贊不絕口,直說恢弘大氣,有大格局大氣象。
岫煙見馮紫英頗為吃驚,卻也沒有否認,心里對馮紫英卻更是景仰敬佩。
一個士人官員縱然以朝務為重,但其實也不必對詩文過于峻拒,可這位爺卻為了朝廷公務而不肯花心思在詩文上,這和那些做事不行卻成日里沉迷于各種詩會文會的官員做法大相徑庭,但錐處囊中其末立見,這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其內蘊天成了。
寶玉也吃了一驚,“馮大哥還有一首詠梅詞?”
馮紫英擺擺手,“哪有,不過是以往的事情了,好了,現在我和寶玉是不是有資格品嘗一下妙玉親手所制的茶水了?”
岫煙嫣然一笑,看著自己閨蜜:“這就要看妙玉姐姐的評價了,但小妹以為是可以了。”
妙玉白皙如玉的臉頰很難得的掠過一抹紅暈,卻不答話,只是徑直轉身回了庵內后房,大概是去燒水準備奉茶了。
馮紫英也不以為意,笑著搖搖頭,“走吧,寶玉,櫳翠庵的茶水我可是難得一嘗呢。”
馮紫英和寶玉坐下,與岫煙閑談,鴛鴦卻去了后房幫忙,等了一陣,茶尚未上上來,卻聽得門外有話語聲傳來,寶玉出去一看,卻是迎春惜春這兩姊妹進來了。
“咦,為何只有二姐姐和四妹妹,林妹妹、云妹妹和三妹妹她們呢?”寶玉也頗感奇怪。
“她們還在蘅蕪苑里說古道今,我和二姐姐便先出來了。”惜春也是一個清冷性子,這方面倒是和妙玉有些相似,所以二人倒是有些往來,不過妙玉是不通世故,惜春呢,卻是冷眼看世。
“那便來坐,妙玉姐姐去奉茶去了。”寶玉招呼二人進來,岫煙卻跟了出來,見是迎春和惜春,自然也是一番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