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這些人都是附和父皇口風的,像九叔和十叔更是唯父皇馬首是瞻,三伯不得父皇信任,他若是真說自己好話,只怕父皇內心更是厭惡,八叔是個不問世事的,在父皇面前也沒有多少發言權,至于永寧永安二位長公主,張馳也不認為她們能有多少作用,她們此番來,也不過就是為她們的子侄輩來打前站,為日后尋求進身之階罷了。
文士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武文庭,對方也會意地給了他一個眼色,他這才不慌不忙地道:“殿下也不必太著急,只是宗室而已,朝中諸公尚未明確態度呢,據屬下所知,葉相、方相以及齊相和南北李相都是支持殿下您的。”
“哦?”張馳精神微微一振,隨即又有些頹喪,“孤曾經去見過葉相方相,被拒之門外,也曾去見過齊相,齊相卻是訓斥了孤,要孤不要胡思亂想,……,孤覺得他們不是欣賞看重孤,而只是覺得孤是父皇長子,……,孤也知道自己文才武略和其他幾個兄弟比起來并無特別之處,但張騏張驥又有什么?比孤更荒唐放浪,而張骕張骦年幼不通世務,莫不是他們想要推張骕張骦上位,以便他們能更好的掌控朝綱?!”
“殿下多慮了。”文士忍不住皺眉,“諸位閣老之所以不喜殿下去拜會,那是因為避免瓜田李下,并非其他,而且殿下也說了,您就是長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士林中素來推崇嫡長,現皇上無嫡,那便應當立長,這應該是朝中一致意見,殿下又何必煩惱呢?可以說除非是皇上欽點要立祿王或者恭王,并形成事實,否則這個皇位就該是殿下來坐才是,……”
張馳被文士先前的話弄得精神大振,但是聽到后面的話,卻又氣勢一衰,頹然道:“子文,可父皇現在選儲立儲明顯就是沖著張骕張骦去的,一旦他們立儲,那邊大義已定,孤便再無機會,奈何?”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此事,不讓皇上輕易立儲,這樣也許還有機會。”文士沉聲道。
“子文,你這話好沒意思,孤若能讓父皇拖著不立儲,還用你們來為孤出謀劃策么?”張馳不悅地道:“父皇現在身體不佳,才會如此匆忙要想盡快選儲立儲,這一趟鐵網山秋狝,不就是為此而來么?此間事了,就算是皇上不會立即宣布,但內心只怕就有了定議了,弄不好放在明年新年大朝就要宣布,到那等時候,便萬事皆休。”
說到這里張馳越發暴躁起來,“你我在這里說了半晌,卻沒有任何對策,難道就打算這么坐以待斃,爾等就沒有一點其他辦法可想?”
“照此情形,殿下所言的確在理,皇上可能會在秋狝期間敲定立儲人選,至于宣布也許會稍稍拖后,但已經難以逆轉了。”文士沉吟著道:“殿下可否能有辦法讓朝中諸公在秋狝期間勸說皇上改變心意,立儲殿下,又或者再多給一些時間,讓殿下監國一段時間,……”
“監國?!”張馳愕然,“這怎么可能?那豈不是就意味著孤會被立為儲君?”
“這又有什么不可以?殿下是長子,朝中群臣支持,縱然皇上別有心意,但難道給殿下一個嘗試機會都不行么?”文士語氣激昂起來,“不試一試,殿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皇上又怎么知道殿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