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騏兒還驥兒,蘇菱瑤覺得理所當然就該在他們兩人中選儲立儲,這是她最大的愿望。
只是這幾日里的情形卻是讓人有些失望,皇上越來越傾向于年幼的兩個對于年長的三個反而從未提及,這讓蘇菱瑤心煩意亂。
秋狝一結束,只怕選儲之事就要告一段落了,縱然不會立即宣布,但是皇上心里就基本上有了定議了,要想避免這個最糟糕的接過,就不需要在秋狝期間扭轉局面,為自己騏兒驥兒贏得這個機會。
蘇菱瑤嘴角微微下掛,豐腴的下頜浮起一抹凌厲的弧線,與眼底的陰冷結合在一起,若是有旁人在一邊看著,只怕很難想想這個滿臉陰鷙的女人竟然就是宮中以雍容奢靡著稱的貴妃蘇菱瑤。
“娘娘,福王和禮王二位王爺來了。”侍女來報。
“讓他們進來吧,也是該好好有個了結了。”蘇菱瑤冷然點頭。
張騏張驥聯袂而至,但是二人氣色都不太好,張騏是氣急敗壞的,而張驥則是滿臉愁色,看得蘇菱瑤也忍不住搖頭,自己這兩個兒子沒能繼承到半點的城府心胸,總是這般喜怒形諸于色,讓人很是無語。
“母親,情況很不好,須得要采取果斷措施才行。”張騏一進門就迫不及待氣哼哼地道:“周培盛告訴兒子,說父皇今日和禮部尚書高攀龍談話,高攀龍一直勸說父皇立長,父皇不置可否,反而提起了張骕青檀書院讀書的情況,……”
蘇菱瑤銀牙幾乎要咬碎,和吏部尚書談話卻談張骕在青檀書院讀書的情形,雖然高攀龍是江南士人,青檀書院卻是北地士人所辦,但是皇上這么說,難道是已經為張骕贏得了北地士人的默許認可?這是要說服江南士人了?
想到這里蘇菱瑤冷靜的心境都不由得有些動搖了。
“昨日顧秉謙那邊怎么說?”蘇菱瑤是通過永平知府魏廣微搭上禮部尚書顧秉謙的線的。
在立儲一事上,禮部尚書的話語權并不亞于諸位閣老,而顧秉謙在內閣和七部同僚中的印象并不好,但是卻頗得皇上的信任,而魏廣微作為北地士人的一員,卻一直暗中希望走通皇上的路徑,所以刻意巴結顧秉謙,也顧秉謙關系走得相當近。
而魏家作為南樂望族,卻和南樂蘇家關系一直莫逆,而且還是姻親,山西鎮副總兵蘇晟度之弟便娶了魏廣微的侄女,也就是說蘇菱瑤的另一個表兄娶了魏廣微的侄女,正因為有這層關系,蘇菱瑤才能搭上顧秉謙的線,獲得許多外界無從知曉的情形。
“兒子是昨日晚間見過益庵(顧秉謙字)公的,他只說了皇上只怕心意已定,要母親和兒子安分守己,他又說,便是朝中諸公雖然不太贊同立幼,但也是支持立長的,張馳的機會也要比我們大得多,……”張驥吞吞吐吐地道。
一聽此言,蘇菱瑤眼中厲色更濃。
自己這兩個兒子都不成器,蘇菱瑤心中也是有些失望,但是走到了這一步,自己不去為兩個兒子爭取一回,難道就就這樣坐以待斃?
她和梅月溪的矛盾可比許君如她們深多了,當初梅月溪要想奪寵,和自己爭斗數年,雖然最終自己敗北,但是期間自己可是把梅月溪收拾得夠慘,連張骕都險些流產,這一點蘇菱瑤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