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剩》的殺青宴上,陸豪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端著分酒器,敬這個敬那個,演員,攝像,燈光,化妝……一個個也都被灌了不少。
這將近三個月的拍攝,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以前不少工作人員都跟過陸豪的劇組,但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壓力大。
在拍這部戲時,他們能明顯感覺到陸豪氣場的變化,更沉默,更安靜,也更挑剔。
像是一只冷漠無情到極點的上帝之手。
關于這個比喻,是陸豪曾經順嘴說過一句,然后便在全劇組風靡起來。
——創作最美妙的狀態,就是你的手仿佛被上帝之手抓著,寫下文字,寫下歌曲,拍出電影,那一瞬間靈感的美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
整個拍攝過程中,陸豪一直在尋求這種狀態,而現在,總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
唐糖糖跟在陸豪身后,同樣端著個分酒器,已經喝了好幾杯,小臉紅撲撲的,但卻還是要喝,經紀人攔都攔不住,也就隨她了。
這三個月……對于她來說,同樣也是一言難盡。
陸豪調教演員的功力,其實是時好時壞的,還沒有屬于自己的穩定風格。
有時候是體驗派的反復講戲,有時候是墨鏡王派的感覺流。
體驗派還好,若是感覺流……那對演員來說,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折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墨鏡王曾經在拍《巴爾扎克和小裁縫》時,要求某個女演員尋找那種“自褻”的感覺,然后……嗯……
在藝術面前,這些人都是瘋子。
對于紫霞這個角色,在拍攝過程中,有幾天,有場戲始終過不了,足足咔了九十二次。
陸豪讓她自己悟。
她都要絕望了,哭了好幾天,直到眼睛都紅腫,淚眼朦朧,凄凄慘慘戚戚,才總算拍出一百分的狀態。
為了恰飯,當真是不容易。
當然,也不僅僅只是為了恰飯,對紫霞這個角色,唐糖糖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到現在,隱隱都有點還沒出戲的感覺。
整個人的氣質,也都有點被紫霞人格反向寫入了,穿著打扮,一顰一笑,還帶著劇中人的影子,多出幾分古典風韻。
她這種狀態,陸豪看出來了,提醒了兩句,還是希望她能早點調整過來把。
入戲太深,可當真不是好事。
殺青宴上其樂融融。
酒足飯飽。
不少人領了紅包,都準備離去了,陸豪也準備走,上了個衛生間,冷水洗把臉,一起身,就發現旁邊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嚇了一跳。
怎么沒聲沒息的?
跟鬼似的?
這男人約莫四十來歲,身體很消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氣質卻也還算溫和,戴著一頂鴨舌帽,又有點神秘。
“陸總,你好。”
他笑著說道。
“你是?”
陸豪猶豫問道。
對自己的記憶里還是很有自信的,劇組里絕對沒有這么個人,難道是自己的粉絲?
“自我介紹一下,您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余偉,我注意你很久了,沒有別的意思,今天過來,就是想和你做一筆生意。”
余偉?
聽到這個名字,陸豪酒頓時醒了幾分,眼神一凜,掏出支煙,點上,順便遞給他一支。
余偉,算是個娛樂記者,不過卻是令娛樂圈不少人都聞風喪膽的那種,人送外號,狗仔隊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