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心情熬湯,沒發現這幾天情況不太對勁么?”
“能有什么不對勁的,不就是那位鄒大人,有意干涉軍務么。”
“你知道你還這么淡定?我都快氣死了,他嘴上說著不領兵,只是代表陛下來節制督戰,可是只要殿下做的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搬出來一大堆理由,說殿下此法不妥啊,有辱君威啊,落了大嬴威風啊什么的,他被陛下派來,有責任有義務佐證……”
青鸞一口銀牙咬的嘎吱作響,氣的火冒三丈。
“殿下也是的,開始還據理力爭,可后面兩天,就越來越順從這位鄒大人的想法,幾乎鄒大人說什么不行,殿下就不做了,我看著一肚子氣,要不是殿下攔著我,我恨不得擰掉鄒宏深的腦袋!”
“消消氣,殿下無論怎么做,都有他這么做的道理,你看紫鸞不是挺沉得住氣么。”秦陽熬著湯,面色平靜,隨口安撫了兩句。
青鸞還想說什么,忽然一怔,盯著秦陽看了看之后,這才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說的對,紫鸞平日里最敬重殿下,按理說,她話不多,可是真要是論起來維護殿下,她肯定比我狠多了,這次她竟然能沉得住氣一句話都沒說。”
“咦?”秦陽抬起頭,頗有些意外的看了青鸞一眼,幾日不見,竟然都能看到這一層了,也算是殊為不易了。
“你看什么看,我說錯了么?”
“錯倒是沒錯,不過,你覺得這位鄒大人是蠢貨么?”
“那倒是不是,這位鄒大人,話里話外都是軟刀子,看著就讓人討厭。”
“那既然這位鄒大人不是蠢貨,他這么明目張膽的插手軍務,他是活膩了么?軍中將領領軍,卻無調派之權,兵部尚書有調派節制之權,卻又不能親自領兵,如今他一個兵部尚書,親自插手軍務,若無大帝的意思在里面,他哪來的膽子?”
“說的也是……”青鸞凝眉苦思,這一點她也知道,其實她也納悶呢。
“所以了,單純就事論事的看,這次不過是試探而已,大帝對于殿下的防備,可真是夠多的,當初在離都的時候,殿下領命來北境,其實都不是多愿意,大帝應該早就知道,殿下根本不太想來,只是圣命難違,所以才來了,他現在又來試探,簡直是……”
秦陽嘆了口氣,其實這些日子,對于當年的飛鸞三衛,了解的越多,就越是感嘆。
當年的嫁衣,除了自身實力遠不如嬴帝之外,在北境的聲望,已經高到了軍中之人,對其俯首帖耳的程度。
真要是想要做什么,輕而易舉就能讓大嬴神朝國運大損,重創嬴帝的根基。
而當時的嬴帝,已經在念海,根本沒法離開,他也擔心了,所以才會將嫁衣外嫁給敵國。
甚至后來沒成功,秦陽都覺得這里面也有嬴帝的手筆在。
畢竟,一個沒外嫁到敵國,助長敵國力量,但是也不繼續領軍的嫁衣,最符合他的期待。
如今,他一方面需要依仗嫁衣來穩住北境局勢,可能又聽說嫁衣在短短的時間,就讓北境大軍脫胎換骨,又將其掌控的令行禁止,這位大帝又故態萌發,又開始多想了。
所以,秦陽叮囑了好幾次,讓嫁衣盡量表示出什么都不爭的態度。
不是我要來的,是你非要讓我來。
一方面表示態度,另一方面,順勢將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丟給鄒宏深去。
畢竟,進則落入陷阱,畢竟兩敗俱傷,而退,以目前的情況,的確有些吃敗仗認慫的意思在里面,嫁衣多年之后復出,第一次領兵,就落得敗仗,這對于名聲的打擊可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