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出了離都,便是要直奔大嬴皇室的龍脈祖庭而去。
出離都,一路前行,不過三千里,越過一片山林時,正值入夜,眾人停下歇息,山林里卻不知不覺的浮現出薄霧。
這山林霧氣,本沒有什么特別,可是隨著時間流逝,霧氣越來越濃,直到最后,化作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警惕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第二天破曉,秦陽便帶著隊伍繼續出發,輕而易舉的走出了這片看起來很古怪的濃霧山林。
然而第二天晚上,歇腳的時候,卻又遇到這種古怪的濃霧,這一次的范圍更廣,破曉的時候,再次出發,一些人便消失不見了。
隊伍依然沒有停下來,第三天,遇到一模一樣的事,又消失了一些人。
有人慌了神,可是出殯的隊伍,是不能停的,他們只能繼續前進。
三天的時間,隊伍里只剩下最后幾十個人了,護送的禁衛,全部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們的魂燈卻也都沒滅,就是人不見了。
“什么情況?不會是殿下覺得喪儀太過簡略,所以才……”有人面色如土,望著那口黑石棺材,身如篩糠,抖個不停。
“別……別瞎說,這是殿下主動要求的,莫要誹謗殿下。”一旁的另一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有禮部這邊相熟的咸魚,戰戰兢兢的走到秦陽這里。
“秦先生,要不,我們連夜趕路吧,大家都不用休息了,這里的霧氣,著實邪門了點。”
“不行,規制就是規制,棺不可落地,人不可離地,破曉而動,日落而停,都是有規矩的。”
出殯隊伍的領隊秦陽,依然面不改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其他人的建議。
到了破曉時分,繼續領著剩下的人前進。
雖說早有猜測,前朝肯定會有什么動作,還有可能要打一場硬仗,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玩的這么陰。
他到現在都沒察覺到對方到底是怎么動手的,那些霧氣,的確是普通的濃霧,只不過有人動了手腳,頂多是有點遮蔽視線,干擾感知的力量而已。
只要有人在里面交手,他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但這幾天,一點動手的痕跡都沒有。
偏偏他還真的感覺到,的確是有人在跟著他們。
不是那些暗中跟隨的定天司的人,是有另外的人跟著他們。
如今大嬴和前朝,都是心照不宣,嬴帝這邊刻意同意了精簡,而且本尊沒露面,前朝必定會做點什么,嬴帝想要知道,或者說想要確定一下,在順勢給他們機會。
而前朝呢,雖說知道了嬴帝本尊都沒露面,可是看到如此精簡的喪儀,也想要知道,嬴帝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陰謀,還是在虛張聲勢。
隊伍的人數,每天都會無聲無息的減少,恐懼在無聲無息的蔓延,直到最后,只剩下十來個,扛著黑石棺槨的人時,他們臉上卻都看不到什么畏懼了。
秦陽也依然面不改色,入夜之后,正常休息,坐在一座水潭前,靜靜閉目修行。
一片落葉落在水潭里,掀起的漣漪,讓水潭內的一個人形的漣漪一閃而逝。
可惜水面上落葉鋪滿了一層,誰都沒有注意到下面的一點點異樣。
慢慢的,水潭里,浮現出一絲異樣的氣息,這點氣息的,在霧氣的干擾下,誰都沒有察覺到。
唯有秦陽知道,那是屬于天一真水的氣息。
秦陽的真身,在停在這里的時候,就已經化為水身,融入到水潭里,坐在那靜靜打坐的,只是一尊分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