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閑聊下來,李憲也有所收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家鄉,似乎還真是快風水寶地。
受他點撥的老周還沒什么想法,可冬天的采伐期,他自己倒是先點記起來了……
……
李憲的學校在林業局技校,這是一所省辦的大專教學單位,一是為了解決林業局子弟的教育問題,再也是為了給局里輸送專業型人才。
可李匹的學校則是林業局第一中學,是高中。
將李匹送到了學校安頓好,并隨手將鄒妮給自己帶的臘腸一股腦都塞進李匹包里之后。李憲才帶著行李,打了個三輪蹦蹦去了林技校。
雖然實際上李憲從來沒有來過林技校,可是二大爺的記憶之中殘存的點點滴滴,倒是讓他不至于對這里陌生。
沿著學校那條林蔭小道,他來到了宿舍樓內,并順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這是一個約莫三十平米的四人間,鐵管子焊接而成的兩個上下鋪旁,并排放著看不清本色的木質課桌——那上面已經擺了兩個白色的搪瓷缸子。
聽見來人了,靠著門墻一側的上鋪上伸出了一個腦袋。
“憲子,怎么才到?”
李憲立刻在腦海之中搜索了一下,對這顆腦袋立刻有了印象。用老狼的歌詞說,這是睡在自己上鋪的兄弟。
梁永和。
在二大爺的記憶之中李憲得知這位兄弟,可是個奇人;梁永和的學習成績是林技校88屆里面最拔尖的,而除此之外,此人品性也是極好。
梁永和家里窮,在學校里最愿意干的事兒就是搜集那些同學吃過的罐頭瓶子,讓后拿家里給他媽當罐子用。同樣是家里窮,這貨每次放假回家都不舍得坐車,而是沿著小火車道步行七八個小時回去。
有一次這個家伙用帆布兜子掛著幾個罐頭瓶子回家,不小心在火車道上嗆了個跟頭,結果瓶子的碎渣把肚子豁了七寸長的口子。
同學們經常在一起洗澡,看到這倒疤,給他起了個七寸的外號、
而起外號這人,就是二大爺。
李憲好笑,過去拍了拍梁永和的肚皮,道:“剛送我弟去了。七寸,宿舍咋就你一個人,他們呢?”
李憲指的是鄭彪和王文生兩個室友。
“嗨、他們倆去副校長家送禮去了。這不是快要分配么,心都毛了。”梁永和從床上坐了起來,道。
“對了憲子,我昨天去副校長那兒,他還跟我問起你來。
李憲眉頭一揚,“你也去了?”
梁永和臉一紅,“我媽拿了一袋子松子兒,非讓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