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們廠子能開那么多?老子一個縣處級副職退休的,工資一個月才一百八呀!小李子,不行我他娘的去上你們廠干活兒吧?”
吳勝利一拍大腿,表示對造紙廠的工資很滿意。
“吳爺,你去能干啥啊?”李憲上下打量了一眼吳勝利,吐槽道:“今年貴庚?”
“嘿!”看著他一臉瞧不上的表情,吳勝利火了:“老子今年六十五,可是你瞧瞧這身子骨!廠里活兒干不了,老子一身功夫給你看大門還不行嗎?”
一旁的鄭唯實攆蒼蠅一般的揮了揮手:“得得得得!跟人家狼狗搶飯碗你做不做損!”
在老吳瞪得和銅鈴一般的大眼珠子之下,鄭唯實砸了咂嘴,“小李子,你要真想招工,我可知道有個地方有人。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用。”
“哪兒啊?”看老吳吃癟,李憲憋著笑問到。
“咱們林業局有個殘聯……”
“哎!這是個好主意!”一旁原本不打算發表意見的王林和撲棱一下起了身,“這一部分人的就業一直是咱們局的一個老大難。哎呀,都是些伐木受了傷的職工或者天生殘疾的人,小李子,你要是把這部分人給帶動起來,那可是功德一件!”
李憲盯著一雙死魚眼,瞪了回去。
殘聯……拿我的廠子當啥啦?!
本來自己就是為了提高產量才進行的擴招,弄進來一批殘疾人效率能上的去嘛?
見老年組也給不出什么好建議,他直接拍拍屁股閃人了。
干休所宿舍此時儼然已經成了李憲的家。
這段時間因為李潔的事情,為了躲避林場里面的風言風語,李友一家一直就沒回去。
自從那天揍了李憲之后,李友就對廠子徹底死心。
因為之前受過騙,這兩天廠子效益好了,李潔天天回家跟他說出貨多少多少噸,他也不信——只當是自家老二老三又聯合起來忽悠自己。
李憲也懶得解釋,老頭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要是讓他知道現在廠子進項一天兩千多塊,他沒準兒還得抽。
干休所有自己的鍋爐房和供暖,一家人呆的倒是挺舒服。不過鄒妮和李道云已經呆不住了;一個惦念現在天冷了,家里得燒炕。一個惦記著自己的棺材都半個月沒打理了,都嚷嚷要回去。
其實照李憲的意思,是想讓他們這一冬就在干休所里呆著的。這邊一來環境不錯,二來離局醫院也近。
前幾天在他的強行慫恿下,已經讓李友兩口子和老太爺去做了個檢查,查出了一些小毛病,他想讓三老在這調理調理。
可是沒轍,鄒妮和李道云都是離了家不行的人,眼看著是留不住了。
當李憲回到宿舍的時候,鄒妮已經在食堂自己動手做好了飯。漬菜粉,白菜凍豆腐海帶,外加一個炸帶魚,都是李憲愛吃的。
就在一家人在李憲房間里的學習桌上圍了,想要開飯的時候,傳達室的老劉帶著兩個人敲響了門。
“老李大哥,你們林場來人了。”
李友立刻放下了飯碗,起身一看,立刻熱情了起來。
來的,正是林場劉會計兩口子。
“老劉,你怎么來了?快快,沒吃呢吧?一塊啊!”
劉會計看了看屋里的人,笑著點了點頭,“不用了,老李。我其實有點事兒、你看啊,我們家老二這不是要冬天結婚嗎……相中你們家那三間房了,我想著……問問,你們家那房子賣不賣?”
“誰跟你說我們家要賣房啊?”
聽到劉會計算計上了自家的房子,李憲將手里的飯碗往桌子上一頓,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