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車上的人就下來了。待李憲適應了車燈的光線,就見到徐兵帶著周軍,老周走了過來。
見到車上滿滿登登的木材,李憲恍然大悟。之前讓徐兵組織運輸,拿著批條去山上倒騰木材,現在看來是已經打通了各處關節,開始出貨了。
聽到徐兵的詢問,李憲苦笑著搖了搖頭,將這幾個小子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在他說話的時候,二驢子又罵了幾聲。
正在這時,從徐兵的身后走出了一人。這人帶著狗皮帽子,口鼻上捂著厚厚的圍脖,將臉遮的嚴嚴實實,李憲看不清他面貌。
二話沒說,這人走到了那幾個小子面前。伸手一指二驢子,“他家住在哪兒?”
沒人說話。
這人見沒人應答,便道:“回答問題的現在可以滾。”
“郵局胡同……”立刻有人哆哆嗦嗦的回到。
“家里有什么人?”
“他媽跑了,家里還有他爹和他奶。”
“滾。”
那人對回答了問題的兩人一揮手,后者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之中,那人返回了車里,拿了根發動汽車的搖把子,走到了二驢子面前蹲下,道:“不服是么?”
“艸你……”
砰!
咔!
一聲骨頭折斷的悶響隨著二驢子的慘叫傳了出來。
“服么?”
那人重新蹲到了二驢子面前,又問到。
二驢子已經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滾,剛想大罵,那人手里的搖把子再一次高高舉起,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兩下之后,二驢子終于怕了。
那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那幾小子一揮手,“滾。”
看著幾個小子攙著二驢子走遠,這人才扯下了圍脖,看了看李憲。
“王保干?”
看到那張滿是胡茬的臉,李憲驚呆了。
……
廠大院里,整整十二車的原木正在被工人們從車上推下。
看著那齊齊整整,4米一段,一個和臂都抱不住粗細的落葉松原木,李憲不住贊嘆。
福利啊,福利。
一旁,徐兵正訴說著這一段時間的經歷。雖然拿著徐朝陽的令箭,但是木材的事情辦的并不順利。冬天的林業局就是一個修羅場,林業局地方,森工方面和邦業縣里的倒爺們都像是見了血的蚊子,扎堆到了林場里去。
各方勢力糾纏不清,再加上林場和伐木段等各種正管,情況及其復雜。本來,這十幾車木材按原定計劃是要在四天之前運回來的,可是因為有人相中了這批木材,徐兵等人差點兒就吃了大虧。
聽著徐兵的敘述,李憲深深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倒騰木材不是什么簡單的活計,不然也不會讓徐兵這樣混過社會的人去。
看著正在車上往下推原木的的和王保干,李憲挑了挑下巴:“怎么回事兒?怎么把這位給弄來了?”
徐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偷偷地看了看車上的王保干,確定了對方的目光沒在自己這里,才悄悄的扒著李憲的耳朵,道:“他媳婦跑了,需要錢去找他媳婦。”
看著李憲“這什么鬼”的表情,徐兵深深的點了點頭:“他媳婦跑的時候,把他崽兒也帶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