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得逞的快感,讓她感到一陣眩暈。
烘房之外。
久久不見姐姐出來的朱靜叫了幾聲沒人答應,終于忍不住焦急冒著滾滾熱氣進了烘房,見到躺在地上還一臉傻笑的朱娟,尖叫了一聲。
“快來人啊!不好啦!我姐中暑啦!”
……
想要黑陶的品相好,一般要燒一整天,然后封閉窯門讓碳滲入胚體冷卻一天半再出窯,才能算是成品。
次日下午時分,蘇婭哼著無聲的小調來到了燒窯。剛剛走到烘房門口,便見到了一臉蒼白的朱娟在昨天那個小丫頭的攙扶下等在那里。面色蒼白,額頭上汗珠滾滾,正像一只大狼狗一樣瞪著眼看著自己。
蘇婭不敢和那樣的目光對視,忙低了頭走進了烘房。當尋到昨天自己放置瓶子的位置,兩個表面麻麻賴賴,像是過了敏一樣身上全是小疙瘩的瓶子,蘇婭瞪大了眼睛。
當她用爐鉤子將還滾燙的瓶子勾出烘房,看清楚瓶身面貌之時,她眼里已經泛起了淚花。
正在這時,身旁幾聲虛弱的笑聲傳來:“哈……哈哈……這燒的是啥啊?毛毛蟲瓶子啊?”
蘇婭不傻,這一瞬間就明白了是誰在搞鬼。
她將爐鉤子往地上一扔,邁開步子就來到了朱娟面前,帶著滿臉的質問回身一指瓶子,又將手指頂到了朱娟的鼻子上。
朱娟一把將她的手打開:“嗯吶,就是我整地,咋地吧?還想吃人吶?”
見自己的懷疑對象承認,蘇婭緊緊的咬起了嘴唇,紅紅的眼眶里淚珠已經打著圈兒。
她倔強的上前一步,使勁兒的將毀壞自己瓶子的罪魁禍首推了一把——可是沒推動,倒是把自己摔了個屁墩。
見她這個樣子,朱娟反倒更加開心:“嗨呀,昨天我不小心,往你那瓶子頂上撒了把碳渣子。咋?嫌瓶子不滑啦?不滑沒事兒,我給你洗洗!”
沒等蘇婭從地上爬起來,她從烘房旁邊的一個大缸里舀了瓢水,直接對瓶子潑了過去!
此時的瓶子剛剛從烘房里拿出來,溫度還極高。而且瓶子此時已經完全脫水質硬,這么高的溫度,遇到水之后肯定是會炸開的。
“啊!”
看著空中一道水幕直直的向自己的瓶子潑去,蘇婭一伸手,眼淚直接就淌了下來。
噗吱~!
啪!
刺耳的沸水聲伴隨著兩聲爆音在窯邊炸響。
蘇婭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抹干了眼淚從地上爬起,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瓶子面前。撿起那已經炸成了幾片,還燙著手的碎片,不禁想起了似乎已經被自己忘記了的那段時光——被人欺負的時光。
正當她想痛哭之時,卻突然發現了什么似的,愣住了。
她好奇的用手指掐起了一小塊碎片,看到那絕對不同于尋常黑陶的色彩和紋路……掛著淚珠的長長睫毛撲閃了幾下。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