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他看了看墻壁上的石英鐘,見時間已經不早,道:“既然來了就等會兒再走,晚上回家吃飯。”
面對這命令似得邀請,薛靈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對了爸,剛才那個年輕人是什么來頭?”百無聊賴,薛靈問了一嘴。
剛才她在門外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李憲的那一番論調,覺得這個人屬實屁股有點兒歪。雖然不太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但是起碼也是政策辦公室的,對龍江的經濟有一定的了解。
她覺得,就算是再遭,龍江的情況也不會遭到剛才那人說的那個地步去。
孫衛民猶在氣頭上,將李憲剛才一番“嘩眾取寵”的論調復述了一遍,便直接將一旁文件柜里的一份文件抽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
走廊的另一頭。
來云浩正在埋怨著李憲,“我說李總,你這個人怎么死腦筋?說話都不注意一些的嘛?多少企業家想見孫書記一面,約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你可倒好,孫書記破例接見你一回,你反倒和書記吵起來了!你這個性格,這個情商,企業怎么做起來的?”
面對來云浩的斥責,李憲嘆了口氣。
今天確實是說多了一些,不過有一些東西不吐不快,說出來了,整個人倒是輕松。
面對來云浩的指責,他更是不在乎。
跟孫衛民無親無故,更是沒有什么特別深的交情可言。現在邦業的情況在這里,就算是自己攀交不上,邦業酒也不會有什么損失。這么大一個企業,涉及到一個貧困縣十幾萬老百姓的脫貧和政府的摘帽子計劃,只要自己沒把孫衛民得罪死了,省里肯定只要扶持,沒有踩呼的份兒。
見來云浩跟自己磨磨唧唧,他揮了揮手,掏出煙給來云浩敬了一根,顧左右而言他問道:“剛才進去那女的是什么人?”
現在生意做得大了,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多了,李憲的煙癮倒是培養出來了。雖然現在他一天也就是三四根的量,不過總習慣在兜里揣包煙,迎來送往的往出遞。
來云浩瞪了李憲一眼,沒接那支煙,只是隨手指了指墻上面印有“請勿吸煙,請勿喧嘩”的A4紙。
領導家事,當然不能跟李憲這樣的外人談起。
是以來云浩只是揮了揮手,“下面政策辦的。”
李憲倒是對那女人沒興趣,主要是想和來云浩拉拉近乎,讓他沒事兒幫著自己圓圓場。別再徹底在孫衛民那兒留下壞印象,畢竟是領導身邊的大秘,說話還是好使的。
來云浩卻婉拒晚上有事,說是找機會探探口風,回頭再聯系。
來云浩有來云浩的知會,一號大秘雖然權力大。卻不好當。
他這個剛跟了孫衛民不久,又恰逢是孫衛民最后一年任期的大秘就更不好當。
方方面要協調,方方面也要維持。可謂是廣結善緣,哪方面也不得罪。
得了這個回復,李憲稍稍放心,又閑聊了幾句之后,便起身走出了省委大樓。
卻不想,在大院門口等車的時候,就聽見身后有人“喂”了一聲。
回身一看,剛才那在孫衛民辦公室的女人,正從大院里面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