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憲面色不善,譚稀松也收起了打趣心思,親自引著李憲向宴會廳走去。
一路上,一面時不時的和周圍人打著招呼,譚稀松一面側過頭來,問道:“李董似乎不太喜歡參加這種同行之間的聚會?”
李憲聳了聳肩,“說不上喜歡不喜歡。”
“這話怎么說的?”看著他滿臉無所謂,譚稀松好奇。
“嗯……”李憲想了想,道:“只能說我這人個色吧。跟別人相處,對脾氣的怎么都行。不對脾氣的,尿不到一個壺里去的,多一眼我都懶得看,多一句都懶得說。”
聽到這個解釋,譚稀松抿嘴一樂:“那要這么說,今兒我可得請李董海涵了,要是碰見什么不對付,尿不到一個壺里去的,千萬忍著點兒,別拂了我的面子。”
李憲搖頭一笑,“那肯定不能。今晚來的都是商業翹楚,我就是再怎么著個色,也不敢在這兒造次不是。”
說到商業翹楚,譚稀松倒是自得一笑;李憲這話算是搔到她癢癢肉上了。
從去年開始,在她的操作下央視品牌水漲船高,特別是去年邦業白酒業那了標王之后效益得到了爆炸性增長,有這個活招牌在,現在的譚稀松在商業可算是有名有號,大把大把想給自己企業做廣告的人都得上趕著巴結。
看著周圍來自五湖四海,莫不是地方豪強的企業家,她眉頭一挑,慢下腳步,笑道:“李董算是說著了,今兒晚上來的可都是實打實的企業家,小魚小蝦的,可入不了我這個網。”
聽這話,李憲左右瞅摸瞅摸,果然在宴會廳的走廊盡頭看到了幾個報紙上經常看到的熟面孔。
再往遠處一看,一堆人正聚在一起,眾星拱月的將幾個人圍在中間。順著人群縫隙,他看到了王石,柳傳知幾個大佬正當著眾人談笑風生。
“怎么樣?”
看著李憲伸長了脖子,譚稀松笑到。
“嗯,確實。你譚主任這張大網,沒點兒真金白銀可真是不好進。我可是深有體會啊,為了進你這張大網,去年花了我三千多萬,心疼的我直到今年上半年還睡不著。
你不知道啊譚主任,我小時候家里窮,我爹一花錢就嘟囔說這又得種多少黃豆才能掙回來。所以我對財富的衡量單位就是它值多少斤豆。
自打得了你們央視的標王,我天天做夢被黃豆匯集成的海洋淹死。可驚悚了!”李憲打趣了一句。
譚稀松被他逗的花枝亂顫,笑了好一會兒,才擦著眼淚笑道:“李董,咱正經說話成么?說真的,對于你這個不太愛出席公眾場合的人來說,今晚上參加這樣的聚會,和這么多國內優秀同行在一起,感覺怎么樣?”
李憲挑了挑眉毛。
環視了一周,將身邊每一張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都掃了一遍,看著老遠的柳傳知和王石等人,又看了看一旁拿著攝像機照相機的記者,再到端著酒水穿梭在賓客之中的服務員,嘴一撇。
“也沒啥特殊的感覺吧,畢竟我現在不論走到哪兒,遇到的人對我來說無非就是兩個狀態。”
“什么狀態?”譚稀松好奇。
李憲停住了盤著那條天青石朝珠的手,看向了譚稀松,矜持一笑:“大致就是,比我有錢的都沒我年輕,比我年輕的……又都沒我有錢。”
“好寂寞。”
說完,李憲仰望天花板,幾許淡淡憂傷從眼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