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呢。
被鄒妮用清水洗了便身子,恢復了粉雕玉琢的李玲玲。以及,謝老大家的大閨女,年僅六歲的謝依梵。
小丫頭片子還沒上學,都說閨女隨爹,一張小臉兒活脫脫從謝老大那扒下來一般。一張圓嘟嘟的小臉,頭上用紅頭繩扎了個朝天辮兒,濃眉大眼兒,看著就像是個削了皮的蘋果。
農村的孩子,穿著上不怎么講究,不過謝老大媳婦倒是能看出賢惠,把小丫頭收拾的干干凈凈。
大人的世界可能因為外在的附加而影響,倆孩子可啥也不知道。
自打李憲一家一進屋,倆丫頭就看對了眼兒。
趁著大人吃飯的時候,倆丫頭就打破了初次見面的隔膜,湊合到了一起。
“玲姐兒。”大大的木桌下邊兒,小謝丫盯著李玲玲腦袋上還沒消腫的大青包,好奇問道:“你頭上咋長了角?”
李玲玲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這不是角。是包。”
“你騙人。”小謝嘴一撇,“俺聽俺媽講過那個故事,說是沒到旱年,河里的龍兒就跑出來。能變成人樣,可是腦袋上的角卻脫不下去。你跟俺說實話,你是不是河里來的?”
李玲玲平時聽的都是李憲給講的故事。大多是什么一只粉紅色小豬,或者是一群怎么都不會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羊。還明顯不知道龍人是什么鬼。
“這不是角,是包。”她伸出小手,重申了一句。
小謝丫頭皺了皺眉頭,拿起了地上的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了李玲玲面前。
“你認不認識他們倆?他倆就是我爹從河里撈上來的。”
那是兩只小烏龜。
或許是被養了挺長時間了,也不怕人。見到生人,竟然把腦袋從殼里伸出半截,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李玲玲。
王八看蘿莉,沒對上眼。
李玲玲搖了搖頭,好奇的用手指懟了懟兩個小東西,問到:“不認識。它們從從河里來的?”
“對呀,爹給我捉的。這只圓一些的,叫團子。這只胖一些的,叫長生。你要是從河里來的,肯定認識它們。我爹說,它們能活幾百年哩!”
“哇!”李玲玲驚訝了,“好久哦。”
“是呀。”小謝丫頭頗為得意,“厲害吧?”
兩只小烏龜被兩個小丫頭片子撥來撥去,可能有些不滿,其中一個緩慢的伸出四肢,奮力的向一旁爬去。
“呀!團子跑了!它要離家出走嗎?”李玲玲瞪大了眼睛。
“沒關系。”小謝丫頭拍了拍胸脯,“它就這樣,總跑,可就像孫猴子跑不出佛祖爺爺的五指山一樣,它跑不過俺。你看俺給它使個法咒!”
過家家似的,小謝丫頭就瞪起大眼睛,念起了經。
李憲這頓飯都吃的不怎么好。
老謝家的屋地是土夯的,坑坑洼洼一點兒都不平,他的那只板凳似乎又殘腿,一夾菜就搖搖晃晃的,不爽極了。
感受到腳下有一塊鵝卵石大小的東西,直接用腳后跟一踢,將其墊在了凳子低下。
穩了。
桌子下,李玲玲簡直崇拜死小謝丫頭了,指著那伸出四肢,奮力脫離卻不得的烏龜“團子”,大叫道:“哇哦!真的被壓在山下了!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