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總,史總?您沒事兒吧?”
付安全見史文博的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連聲問道。
“我沒事。“史文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好之后,思襯了良久,才最終下達了指令。
“老付啊。”
“哎,史總,您說。”
“不管咱們現在的訂單怎么樣,這個年假,不能放!”
“啊?”
“之前咱們都已經給員工們動員好了,士氣已經起來了。可要是現在咱們自己潑自己的涼水,怕是不僅僅是沒賺到錢的問題,人心......都要散了啊!”
“那史總,您的意思是?”
“按照原定的生產計劃!干!加班加點的干!從明天起,咱們的訂單量不公布,對外對內都是!別管什么訂單了,就讓工人們給我開動了機器,一天三班倒的干!過年該給的補助紅包照常給,但就一樣——誰,都不許給我回家!”
“史總!可使不得呀!現在咱們年前第三第四個季度的貨款才收回來一半不到,咱們拿央視的廣告就已經幾乎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點出去了,現在本來資金上就緊,公司沒有訂單,再這么硬著頭破讓工人們干,史總,這、可是會把資金鏈熔斷的啊!你算計算計,六百來號工人,春節期間工資雙倍,一個人還得給一百到二百的紅包,外加年前年后進料運費和材料都漲價,這么一來,最少也得一百萬可就打了水漂啦!”
“婆婆媽媽個什么!”被自己的副總擾的煩了,史文博霍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就是要讓工人們賺到錢!錢沒了,年后我們再想辦法,人心要是散了,你花多少錢能攏回來?”
辦公室里,史文博生生厚出了回音。
......
與此同時,在寶潔的總裁辦公室中,中國區總裁希克斯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極點。
天已向晚,可是諾大的辦公室中卻并沒有開燈。夕陽的余暉從寬敞的窗子里投射進來,將端坐在辦公桌后的希克斯映襯的仿佛一尊雕塑。
他的面前,是一本中英對照的詞典。
在希克斯到達中國之后,他就一直在學習漢語。為此,他還花了大價錢從當地的師范學校里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女學生做老師。
在沒來中國之前,他聽許多的人說過,漢語可能是世界上最難學習最難精通的語言。
但是在這兩年來的學習中,他卻并覺得這種說法有些言過其實了。
他的漢語學的很快。
曾經,他一度以為漢語和英語,只不過是一個表音一個表形而已。
本質上,甚至英語要相較于漢語更加有韻律,有內涵。
但是現在,他卻不敢這么想了。
打開的字典上,一個四字成語被紅色鉛筆重重的圈了起來。
“作繭自縛。蠶吐絲結繭,把自己抱在里面。比喻自己是自己陷入難以掙脫的困境。宋陸游《書嘆》詩曰:人生如春蠶,作繭自纏裹。近義詞:咎由自取,停滯不前,自作自受,畫地為牢......”
將這段注解又看了一遍,希克斯嘆了口氣。
“還真是......傳神啊......”
隨著希克斯的一聲嘆息,字典被合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辦公室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是他的中國秘書。
“希克斯先生,剛剛接到電話,總部那面說總集團的執行總裁埃爾金斯先生,董事會代表泰勒先生等一行已經抵達京城。埃爾金斯先生特地來電,讓我轉告您董事會特別在意我司在中國的女性生理期產品的發展情況,這關系到日后一段時間集團在華的經營重心,讓您妥善安排參觀和相關銷售數據。另外,他還詢問您,慶賀晚宴是否已經安排妥當。”
“哎、”
隨著最后一縷夕陽的余暉沉去,辦公室里更加灰暗一些。
晦暗的辦公桌后面,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