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五四也深有同感,唉聲嘆氣道:“哪個說不是啊!要是去打小鬼子,我二話不說,可現在**挑起內戰,要打自己人,誰想來啊!”
聽了這話,眾人皆點頭同意,但也無奈,他們知道明天就要奔赴軍營了,從此生死難料。
第二天天還沒亮,幾百號人便被叫醒,到院子里集合,他們將向山東省濱海行署進發,兵營就在行署轄下的贛榆縣墩尚鎮。
姓李的長官今天起得倒挺早,板著臉對眾人說道“今天你們就要前往山東,到了部隊,希望你們都能為黨國增光。今次,由馮連長負責帶你們過去,路上都得聽他的!”
隨后,馮連長便走到了眾人跟前,他雙手緊握掛在胸前的沖鋒槍,說話鏗鏘有力,不拖泥帶水,“弟兄們,軍營離此四十余里,你們務必在下午前趕到,凡有違令者,嚴懲不貸,有逃跑者,就地槍決!現在你們準備下,二十分鐘后出發!”
這時有膽大的人喊道:“馮長官,我們這是要去山東哪里的兵營啊?”
“你們只管跟著我走,到了自然就曉得。解散!”話音剛落,幾百號人便一哄而散,各自收拾去了。
出發前,馮連長命令隊伍成四列縱隊前進,為防有人逃走,邊上兩排人都要抓在一條長繩子上,但凡有走到繩子外面去者,一律按逃兵處理-比起用繩子將他們綁住或是讓他們提著褲子走路,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馮連長和兩個警衛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頭開路,隊伍兩側各有十二個士兵押送,最后頭還有兩個士兵殿后,這些士兵皆手握沖鋒槍,將幾百號壯丁看得死死。
這與老百姓參加**隊伍時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本的歡送在**這卻變成了全副武裝的押送-但這并不奇怪,在很多地方,被**抓來的這些壯丁們在前往軍營甚至是行軍過程中,皆會有許多人逃走。
隊伍走走停停,大伙累得夠嗆,到下午兩點來鐘總算到了墩尚兵營,隊伍立馬又嘈雜起來。這時不知誰說了句話:“這里不是山東竹庭縣么?就挨著我們海州!”
聲音雖不大,還是被前頭的馮連長聽到了,他隨即跳下馬來,面對眾人說道:“弟兄們,這里是山東贛榆縣,剛剛有人說是山東‘竹庭縣’,那是共匪的叫法,以后但凡有此叫法者,一律按通共論處!”
從海州灌云抓來的這幾百號壯丁,編成了一個加強營,營長姓李,訓練時以排為單位。說來也巧,石柱、衛五四和卞關行竟同分在了一連三班里。
剛換上軍裝時,李營長便規定:所有人除了生活用品和貼身之物外,其余物品一律沒收。石柱穿的那件厚棉襖自然難逃被沒收的命運,好在脖子上掛的玉墜可以留下來。
“叫你不給我穿,現在挨收掉了吧!活該!”卞關行頗有些幸災樂禍地對石柱說,嘴角掛滿了微笑。石柱不屑于理會這樣的人,他現在最在乎、最希望的是如何能從這里活著跑出去。
訓練開始前,李營長便對新兵營進行了一番訓話,無非就是要士兵刻苦訓練,服從指揮,如若不然,軍法處置之類的話。及至最后,李營長又說道:“所有人聽令,有上過學、識字的人站到這邊。當過兵、會打槍,或者有兩下子的人站到這邊。文武都會的,站到這邊。”
李營長話音剛落,便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站到了他手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