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會家常后,石柱對霍氏說:“大姐,你出來下,有件事我想單獨跟你說說!”
霍氏有些疑惑,但還是搬了兩把小板凳,跟石柱坐到了屋外,“石兄弟,啥事這么神神叨叨的,非要到外頭來說?”
“霍大姐,我想問下,你家父親的事,聽魏霍說,他都死了快二十年了?”
“你咋想起來問這事的?唔噠在灌云解放那年春天時候就死了,十七八年了!”
聽到這里,石柱有些懵圈,他便把自己解放前被抓壯丁后逃回來,在新浦到板浦這一段路遇到霍大叔的事情跟霍氏說了一番,沒想到霍氏聽了以后竟一口認定,那人正是她的父親。
這時石柱掏出煙袋,壓滿煙絲,慢慢地點上了火,手明顯有些顫抖,“霍大姐,你說你噠是春天死的,可我遇到他是在那年秋天啊!他還說看我那身形,有點像他兒子!”
“真這么神叨?怪不得那陣子我老是夢見唔噠說,他把唔小兄給找回來了!”說這話時,霍氏連自己都難以相信,渾身打了個激靈。
“那后來你弟呢?”
“還真回來了!原本他是參加**打鬼子的,鬼子投降后就跟著長官投了**,只是在打仗時傷到了腿,現在走路還有些瘸。”
石柱沉默了良久,又抽完一袋煙,方才說到:“霍大姐,這么神叨的事,咱就別往外說了。不管怎么樣,這也算是咱兩家有緣吧!走,咱到屋里和魏兄弟再一起談談魏霍和俺家大丫頭石爍的事吧!”
到了屋里,石柱喝了口茶,說:“那我就直說了吧,別的我都挺滿意的,就是你家這屋,實在是太舊了,住進來我都有些擔心!”看到魏霍父母眉頭緊鎖,石柱繼續說:“你們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不是非要你們蓋什么石頭房子、磚頭房子,你們只要用土筋重新蓋個房子就行了!”
兩人緊鎖的眉頭這才略松了些。
魏霍父親則接過話茬,“蓋個土筋房子沒問題,花不了多少錢,就是耗些力氣,屋上的瓦和桁條都能用!”而后又問石柱道:“石老弟,那這彩禮錢怎么說?”
石柱右手一擺:“哎--,彩禮錢多少都沒關系,我又不是賣閨女的!不管多少,到時都會讓大丫頭帶回來,給他們小兩口過日子!”
魏家倆口方才喜笑顏開,霍氏隨后說道:“石兄弟,你放心吧,彩禮錢我們會盡量的,不管怎樣,總不能虧著你家閨女吧!畢竟,把閨女養這么大也不容易!”
談完后,石柱便站起身,準備告辭,“行了,天也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你們把房子重蓋后就來通知我吧,到時把親事給正式定下來。記住,一定要找個媒人,正式到俺家來提親才行啊!”
“一定,一定!”魏家倆口又再三挽留石柱在家吃了晚飯再走,石柱推脫天黑了怕不好趕路,便乘著太陽還沒下山,騎著腳踏車回去了。
魏家人沒有失言,第二天便著手重蓋新房的事情,這對他們來說確非難事。一切都忙停當后,魏家夫妻倆便商議,讓魏霍的姑姑來當這個媒人。魏霍的姑姑嫁在了下車青山,離谷圩很近,路途上也方便些。前幾年,魏家兩口把小女兒也嫁到了這里,姑姑、侄女兩人倒能有個照應。
陽歷年這天,快小半晌時,魏霍便帶著姑姑到了石柱家-確切地說,是到了石爍家。為了不耽誤時間,魏霍頭天晚上就住到了自己妹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