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門板,一根竹竿,就如撐竹筏一般,吳勉和孔文軒各自坐在門板中央往互州的方向撐去。
雖然因為風雨和碰到障礙時不時會落水,但是相比于走路,這確實輕松多了,而且也快多了。
半宿撐過去后,他們漸漸看到了星光和西垂的月亮!
身體凍得瑟瑟發抖,已經昏昏欲睡的吳勉在看到星光和月亮后,頓時感覺整個身體都有勁了!
他已經有二十來天沒看到烏云以外的天空了,除了烏云,就是連綿不絕的淫雨,現在終于看到星光和月亮,他突然有種流淚的感動。
但是相比于這點感動,他更加欣喜的是,互州沒有下雨!
互州沒有下雨,那就代表互州的沒有受災,能夠求來糧食賑濟商州的災民!
“師兄……”
話一出口,吳勉霍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
“不用說了,省點力氣。我懂,我懂的!”
孔文軒的聲音同樣也有些顫抖,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情不言自明。
吳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著連雨帶風的空氣竟讓他感覺清新之后,嘴角抽了一下,更加用力,但是也更加小心的撐起了門板。
看得見月和星,不代表距離就近了。
常言道:望山跑死馬。天可比山更容易看到,能看見,只是給了一種期望,想要到,還需要很長一段路!
不過有了期望,人也就有了動力。
竹竿撐撐點點,待星辰暗淡,明月無蹤,吳勉和孔文軒總算是撐著門板來到了一片被朝陽映紅的湖泊上。
粼粼波光中,兩人看著越發燦爛奪目的朝陽,臉上都是浮現了說不出的喜色。
在互相看了看彼此,只見對方都衣裳不整,落魄得甚至連乞丐都不如,一起笑了起來。
只是笑了片刻后,吳勉突然感覺腦袋一昏,身體晃了一下,差點在栽到湖里去。
勉強控制住身體后,他知道這是自己心情太激動,導致身體受不了了。
雖然他是修煉兩儀功出身,身體非常好,但是那也擱不住他連續四天在風雨中趕路,再加上昨晚還撐了一宿的門板,沒吃一點東西,沒有直接倒下都已經算身子硬朗得過分了。
“阿勉?”
對著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孔文軒擺了擺手,吳勉吞了口唾沫,滋潤了一下喉嚨后,笑道:“還行!我們盡快找個地方聯系互州的官府吧……師兄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擔憂的看了吳勉片刻后,孔文軒往四周看了看,皺眉道:“互州我沒來過,也不是很清楚這是哪里,不過互州和商州交界的地方一個小湖,叫沉金湖。這里的水看起來挺深的,應該就是沉金湖了。”
說話間,他回頭看了一眼還處于風雨中的商州,再往天空看去,驀地一愣,眼中浮現了驚怒之色。
在這個地方,他可以看到商州地域陰雨連綿,天空中黑壓壓的烏云幾乎要貼到地上,而互州的天空一絲云彩也沒有!
烏云的邊界,就如刀削一般分明!
這絕不是自然的天氣現象!
孔文軒的表情變化和天象問題吳勉沒有注意,感覺身體越來越有撐不住的跡象的他穩定心神的他在知道這里叫沉金湖之后,對照了一下記憶中還有印象的互州地理志,沙啞著嗓子道:
“沉金湖……我記得沉金湖邊上最近的村子是那個什么渠……今渠村,在沉金湖的西南方。”
說話間,他用初升的太陽分辨了方向,向西南方看了過去后,又皺著眉頭道:“雖然互州這邊沒有下雨,但是商州那么大的水流過來也會影響他們,不知道今渠村的人會不會搬走了。”
“那不礙事。天晴了,我們有的是辦法趕路。”孔文軒沉聲說完后,一撐門板,讓門板在水上往西南方向滑去:“走吧,一直待在水上也不是個事兒。”
“哦!”
經過一晚上在風雨中的歷練,他們對撐門板的掌握已經非常好,現在沒有風雨的阻擾,劃得更加迅速。
但是就在他們劃了一刻多,即將抵達今渠村的時候,看到了一艘小舟悠悠晃晃的向他們撐了過來,舟上一個老人還未靠近就喊道:
“可系上州雷避難的兄得?”
啥?
吳勉一時愣住,不知道老人說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