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龍皓一眼,吳勉停下繼續往朱雀陵光訣提供內力和心神,再次看向蝗王。
攻心?對一只無法交流的蟲子該怎么攻心?野生動物似乎是通過叫聲來威嚇對手的,難道我要和老虎獅子一樣大吼大叫威嚇它?
不過這法子似乎和我之前說祭辭是一個意思……
想不出怎么攻心的吳勉正打算問龍皓這個專門鼓搗蟲子的專家該如何對蝗王攻心,忽的注意到蝗王的眼睛。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
腦海里突然閃過離婁章句中的一段,吳勉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如何對蝗王攻心的法子。
離婁章句這一段,意指觀察一個人,再沒有比觀察他的眼睛更好的了,因為眼睛能夠透露出一個人的心性和真正的想法。
而修行之人,因為心法修煉的原因,更是能夠將心意如實質般的通過眼睛映射出去,震懾他人,謂之心意如質。
不過問題是,想要心意如質,必須要有足夠的心性修為和內力支撐,而吳勉自認自己暫時沒有那么高深的心性修為,更別提他剛剛幾乎把內力能用來激發朱雀陵光訣了。
在吳勉思考的時候,龍皓一直注意著吳勉的臉色和眼神。
但是吳勉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沒擦干凈的血污承托下顯得分外的恐怖深沉,眼神也如死水一般深沉平靜。
咬了咬牙,龍皓道:“大人,蝗王儀軌已至最后一步,再拖下去,引來蝗蟲非草民所能掌控,還請大人盡快引導人道氣運鎮壓蝗王!”
人道氣運?
這個提示讓吳勉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在縈繞身周的人道氣運上。
無窮的雜念再次涌上他的心頭,但是莫名的清明理智讓他沒有受到絲毫的干擾,只是清楚的意識到了人道氣運似乎在以自己為中心。
而且他還發現,他在感知蝗蟲氣運的生存繁衍之欲時刺激到自己身為生物那種的對生存的渴望,對繁衍的渴望的原始沖動,令人道氣運更加的貼合他,親近他,令他有種自己要操控人道氣運就如運用自己心神內力的感覺!
隱約的,他似乎看到了這些貼合他,親近他的人道氣運中,那些受災的百姓對生的渴求,以及對他的期盼……對他帶領他們活下去的期盼!
“服,還是不服?”
淡漠的,冷漠的。
吳勉對蝗王問道。
人道氣運在他詢問之時,驟然暴動,瘋狂的向他涌來,融入他的身體,再透過他的眼睛,將他的詢問灌入蝗王的意識。
蝗王的意識理所當然的反抗,只是在它注意到吳勉的眼神后,慢慢的低下了頭顱。
見蝗王在吳勉一問之下就低頭,龍皓一時愣住,旋即立刻舉起手,摘下了頭上似乎是無數蟲子組成的頭冠,戴在蝗王的頭上,隨后披頭散發的圍繞祭壇又唱又跳。
但是疑惑蝗王突然臣服的他有些按耐不住的瞥了吳勉一眼,想要看看吳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讓蝗王如此果斷的臣服。
只是這一看,他差點中斷了儀軌……
在吳勉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毫無感情的審視。
一種不該屬于人的審視!